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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研究生毕业,事情多了起来，姜酒和陈默都忙着毕业论文。
这天，姜酒写论文写到快凌晨一点才睡,刚睡下不久，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姜酒烦躁地伸手往旁边一推,却没有像往常那般触碰到陈默。
手捞了个空,他才模模糊糊记起，陈默这两天因为项目跟着导师出差了，还没回来。
床头桌上的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他转了个身,摸到手机，什么人竟然大半夜打电话过来,他按下接听键，手机放在耳边。
“喂...()”劑譓?瞍詞?,?酩窉?????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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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
听到这耳熟的声音，姜酒一下子惊醒，后背瞬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催眠不是已经结束？为什么他会接到秦烈的电话？！
他脑子几乎缠成一团麻线，等他开口想说话，电话却忽然挂断了。
他几乎以为这是场噩梦,但他现在清醒得很，他手指微颤地按了回拨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提示音不停地在耳边播放，姜酒一下子攥紧了手机，一种怪异感扼住了他的心脏。
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声，他抬头望过去，凌晨两点半，一通本不该在现实中存在，莫名其妙的电话在半夜两点多钟打了进来。
他点开手机的通讯记录，里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通话记录，就连他回拨过去的记录也没有。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开始想是不是最近写论文太累了，也比较晚睡，才出现的幻听？
这般想着安慰自己，他心神不宁地重新躺到床上，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跟陈默说下这件事，但时间很晚了，不想影响陈默休息，而且陈默出差收集数据的地方信号还很差，只好作罢。
陈默要出差一周，姜酒这几天睡得不怎么安稳，时常反反复复醒过来。
这天晚上，他刚要躺下，床头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则陌生号码。
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同样滋滋啦啦的声音传了过来，姜酒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喂...”
“我...等了...你...好久，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同样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幽怨和委屈。
“秦烈？”姜酒紧紧地握着手机，声音艰涩。
电话那头秦烈的声音非常失落，“你...说过...要再来...看我的。”
姜酒感觉喉咙一下子
()被扼住了()，??????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在当时去找肖琛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眼关在D区监狱里的秦烈。
当时他被肖琛给坑了，气得不行，忘记了说等会要去找秦烈的事，就这么离开了总部监狱。
但...那只是催眠世界里发生的不是吗？
他既然醒了过来，回到了现实世界中，秦烈也只不过是他梦里的一个假象而已，为什么他还会接到秦烈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姜酒压着疾跳的心脏问道。
“D区...监狱，来...找我。”
话音一落，电话就又立马断了，又跟之前那样，回拨过去是空号，手机上也没有这个的通话记录。
姜酒感觉自己精神可能出问题了，写论文压力大到真的出现了幻听？等天一亮，他就立刻去医院挂了精神科。
医院听完他的讲述之后，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他一阵，随后带他去做了检查。
“报告显示，你的各项数值都在正常值范围之内，并无任何异常。”医生拿着报告说道。
姜酒只好拿着医生开的安眠药回去了，医生只说让他最近不要太累，吃点安眠药早点休息。
出门一趟，什么结果也没得到，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在读研期间，陈执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他们两个人一直住在这里。
正当他出神想着那两通诡异电话的时候，外边传来钥匙开锁声，开被打开，陈默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姜酒回过神，这才想起今天是陈默出差回来的日子。
陈默放下行李箱，脸上带着笑，弯腰抱住姜酒，“嗯，我出差回来了。”
余光不经意间忽然瞥见桌上的安眠药，目光顿了顿，放开了姜酒，微蹙着眉，“家里怎么有安眠药？”
姜酒张了张口，想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话到嘴边，却又莫名地咽了回去，只淡淡地说了句。
“最近写论文压力有点大，晚上睡得不太好，去医院开了瓶。”
陈默摸了摸姜酒的脸，“慢慢来，不要着急。”
姜酒眼神闪烁了下，不自然地点了点头，陈默没有注意到姜酒不自在的动作，脱了外套挂到衣架上，就去厨房准备做饭了。
姜酒：“......”
看着陈默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姜酒将安眠药拿回卧室内，刚才陈默问他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忽然就不想说起那件事。
陈默是将他从催眠中唤醒的人，那么催眠时秦烈的扮演者也就是陈默，既然本尊就在这里，那秦烈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决定今晚吃点安眠药，看看还会不会再接听到诡异的电话，说不定真的只是他最近太累了。
吃过晚饭之后，看了会综艺，吃了安眠药就准备睡觉，陈默出差一周也累了，也跟着他早早上床休息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姜酒感觉身上一沉，似乎有人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他难受地睁开眼睛，
()卧室内很暗，看不清压在他身上那人的脸
身旁是陈默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声，姜酒心跳猛地一滞，陈默就躺在他身旁，那现在压在他身上这人是谁？！
他惊恐地张口想大喊，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他能感觉到在他上方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隐隐约约看到那人嘴巴一张一合。
“为...什么...不...来...看...我。”
姜酒睁大了眼睛，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来，那人边说着，边低头靠近他。
离得越近，姜酒逐渐能看清那人的脸，开始是秦烈的轮廓，没过了会又变成周正的脸，随后又是苍鸿泽的脸。
姜酒整个人都僵住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不断变来变去的脸。
最终画面定格在‘江肆’的脸上。
姜酒心脏猛地一跳，怔怔地看着上方的‘江肆’，江肆张了张口，黑漆漆的眼睛直视着他。
“杀了他。”
待看清江肆的嘴型，姜酒一僵，杀了‘他’，‘他’指的是谁？
就在姜酒疑惑的目光下，‘江肆’忽然转头，看向躺在旁边的陈默，又开口说道：“杀了他。”
江肆转回头，忽地朝他一笑，俯身亲了下来。
“！！！”感受到唇上冰冷的触感，姜酒睁大了眼睛，吻沿着他的嘴唇，逐渐往下......
姜酒发不出声音，偏着脸看着安静闭着眼躺在旁边的陈默，眼神满是惊慌无措。
白皙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底下的床单，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吱呀’声。
.......
等太阳光线照在他脸上时，姜酒睁开了眼睛，手撑着床，慢慢坐起身。
旁边陈默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往外挪，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他站在客厅里，想起昨晚后来‘江肆’所说的芯片，看着陈默在厨房弄早餐的背影，他的眼神复杂至极。
“起来了。”陈默端着煮好的番茄鸡蛋面放到餐桌上，“洗漱下，来吃早餐。”
“嗯，”姜酒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走向洗手间，陈默挤好牙膏递给姜酒，姜酒瞥了一眼镜子里的陈默，接过了牙刷。
吃完早餐，姜酒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要出门嘛？”
“不用，项目已经完成了，实验室那边也没什么事。”陈执回道，“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电影，放松一下，不用一直待在家里写论文。”
姜酒没什么心思看电影，就敷衍说昨晚没睡好，等到中午快午休的时候，偷偷往陈默水中加了安眠药。
中午陈默喝了水之后睡得很熟，他就在屋里找，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在陈默身上摸索到个指甲盖大的芯片。
看着这眼熟的芯片，这不就是当初他从肖琛身上偷来扔掉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陈默身上？
姜酒眼神复杂地打量着陈默，像是第一次
认识这个人一样，他轻轻按了按芯片，上面有蓝光亮起。
下一秒，他的身形消失在这个房间内。
他仰头看着高高耸立的墙，上面密布的电网，走了进去，里边穿着狱警服的工作人员在巡逻。
他径直去了D区监狱，有了芯片一路畅通无阻，他循着记忆走到关押着‘秦烈’的监禁房。
里边秦烈正背对着他，靠着墙坐在地上发呆，头发长了很多，盖住眉眼，背影瞧着有些孤寂。
“秦烈。”姜酒在离牢门一步之遥处停住了脚步。
监禁房内，听到声音的秦烈先是一愣，随后立即站起来，脸上还戴着止咬器。
“你来了！”秦烈双眼发亮地，从铁门里试图伸出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上面的电网，手臂抽搐了下。
姜酒蹙了蹙眉，“你先别动。”
秦烈立即缩回手，怔怔地点了点头，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姜酒。
“前几天，是你打电话给我叫我来这里？”姜酒问道。
秦烈点了点头，又摇头，“我是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还不来看我，上次，你明明说让我等你。”
姜酒心虚地移开了眼睛，“你到底是谁？”
秦烈一怔，疑惑地看着姜酒，姜酒见他神态不似作假，可他昨晚明明看见了秦烈的脸，还有好多人的脸，最后又变成了江肆。
他换了个说法，“江肆在那里？”
听到这个名字，秦烈的眼睛波动了下，明显是对这个名字有感觉的，他又走近了些，“你们...是不是江肆？”
包括周正，苍鸿泽，陆旭尧等等。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心下一跳，转过身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在他身后，站着一群曾经在小世界遇到过的人，就连周寻也在其中。周寻看到他，立即跑了过来，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这时，在这群人背后中，‘江肆’走了出来，像是很自然地与他们融为了一体。
‘江肆’看着他，“你终于来了，没发现少了谁吗？”
姜酒一怔，抬眼望过去，那些曾经跟他纠葛较深的，基本都在里边了，除了......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除了肖琛，齐怀风，裴子默，这三人都不在里边。
“所谓的总部监狱，不过是修补催眠梦境bug的地方，这里边有许许多多的我，”江肆直视着姜酒的眼睛，“我才是最初进入你催眠梦境中的人。”
“是江家安排的催眠唤醒计划，你之前所遇见的这些人，那都是我。而陈默，他是中途进来的。”
姜酒心下猛地一跳，攥紧手里的芯片，那这么说，肖琛就是陈默，齐怀风也是陈默，裴子默也是陈默。
是他想错了，既然江肆能化出无数个意识体，那代表陈默也有可能。
那时被关在这里的肖琛，不过只是个意识体而已，还有更多的意识体也混进了他的催眠梦境之中。
江肆
的声音逐渐低落下来，“你为什么分不清‘我’跟‘他’？”
“因为先前受伤的事，我的意识体不稳定，才会让他有机可乘，骗取了江家和你妈妈的信任，进入了你的催眠梦境中。”
姜酒蜷缩了下手指，定定地望着江肆，“所以你也根本没死。”
江肆低声笑了下，“姜酒，你从来都没出过催眠梦境。”
“要怎么出去？”
“亲手杀了他，”江肆眼睛很深，“现在催眠梦境的控制权在他手里，你要打破他的控制权，将他驱逐出去，才能离开。”
姜酒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
*
姜酒回到他们租的公寓里，打开门，陈默正坐在客厅内看电视，听见动静声，转头看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是说不出门吗？去哪了？”
姜酒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中午导师找我有事，我去了学校一趟。”
“快来吃饭吧，饭都煮好了。”陈默笑了笑，起身去厨房端出饭菜，摆好饭菜后，见姜酒还站在客厅不动，“怎么还不脱了外套过来吃饭。”
姜酒的手插在外套口袋中，手指紧攥着里边的芯片，抬起头望向陈默。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陈默微怔，随即笑了，“说什么？说你偷拿走芯片？”
姜酒眼神一凛，“陈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留在催眠梦境中？”
“外边的世界有什么好的？”陈默不答反问，“像现在这样，生活充足美满，不好吗？”
“不好，”姜酒目光发冷，“我妈还在外边等我，我还有家人。”
姜酒拿起客厅沙发桌上的水果刀，“陈默，要么我杀了你出去，要么你现在自己自动退出，你选一个。”
“谁告诉你的？”陈默笑了笑，“江肆？”
“是我。”江肆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姜酒身后，搂过姜酒的肩膀，握住姜酒持刀的手，低声在姜酒耳边说，“闭眼刺过去就行了，那也不过是个幻影。”
陈默面色沉郁，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他不会的，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7年。”
下一秒，他的笑意就凝固在嘴边，他看见姜酒猛地向他胸口刺过来，这是他意识本体，一旦死了，他也失去了控制权。
尖锐的刀尖刺进胸膛中，穿了过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本体，如烟雾般逐渐消散开。
而江肆，握着姜酒的手，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带着姜酒的手用力往里一插。
屋内的空间开始扭曲，像是要崩裂，江肆的手紧握着姜酒不放。
三人的身影全部消失在原地。
*
滴——滴——滴——
刺耳的医疗仪器声音响起，伴随着姜母的惊叫声，病房内的护士和医生都匆忙地赶了过来。
姜酒一睁开眼，就看到数张脸在他面前放大，全身上下麻得连手指都抬不
起。
医生按住了他的手，给他做了一通检查，过了会后，对姜母说：“放心吧，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多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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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酒转着眼看姜母，医院内刺鼻的消毒水味，终于让他有了活着回来的实感，沙哑地喊了声，“妈——”
姜母连忙过去，摸着姜酒苍白的脸，直流泪。
“江...肆呢？”姜酒打量着病房，姜母连忙说道，“他在隔壁病房，多亏了那孩子，你才能平安无事醒过来。”
“哦对，还有陈默，他后来也跟着去了。”姜母说着要站起来，“医生刚才说他们也都醒了，要不我过去看看。”
姜酒按住姜母，摇了摇头，都醒来了就行，他又问了关于许白的事，得到的答案跟之前陈默说的一样，被家里人放弃，送进去了。
时间也没错过高考，还有下个学期，还来得及。
他在病床上缓了下，直到手脚没这么酸麻了，才起身去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里的门微敞着，里边围着一群护士医生，连忙走过去，病床上的江肆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双眼紧闭，一副尚未清醒的样子。
他顿时心下一跳，“他不是醒了吗？怎么这个样子？”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才是短暂地醒来了会，后来又昏过去了。”
“他的伤很重吗？”姜酒声音有些发紧。
“他脑颅内的血块才清除不久，还要在多观察。”护士提笔在表格上记录了下，转身和其他医生护士出去了。
姜酒坐在病床边，看着江肆久病苍白消瘦的脸，想起当初在催眠梦境中看到毫无声息躺在病床上的江肆。
当时的他晚来了一步，幸好这次来得及赶上。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江肆冰凉的脸颊，江肆眼睫微动，慢慢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姜酒。
“我以为你去英国治病了。”姜酒垂下眼，声音有些发紧。
空气安静了几秒，随后他听见江肆低叹了声，声音很轻，“我怎么可能扔下你就去英国。”
姜酒眼神微动，手指紧紧攥着床单，似是不大好意思看着江肆，白皙的脸连同脖子都逐渐变红。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不是说你想考音乐学院？”
“嗯？”江肆望向他。
“A大隔壁有所音乐学院，”姜酒抿了抿唇，压着疾跳的心跳声，“到时候...”
姜酒紧张地说不出口，江肆接过了话头，“到时候，我就组个乐队，天天去你们学校演奏。”
话音刚落，姜酒就被江肆抬手按住了脖子，往下压。
两人干燥微凉的唇紧贴在一起，姜酒跌进江肆的怀里，说不上来是谁先主动的，下一秒，唇舌就交缠在一起了。
两人的嘴里都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手却越抱越紧，像是要相互揉进对方的骨肉。
姜酒紧闭着眼，思绪一下子回到当时那个夏天，下着大雨，江肆护着他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
下着大雨，他躲在公交亭里边，江肆侧着身挡在外边，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
仿佛依稀还能闻到江肆身上淡淡的薄荷气味。
如同此时，苦涩的药味之后，唇舌间只剩下带着夏日清爽的薄荷味，令人心跳越来越快。
.......
病房的门微敞着，门缝边落下一大片阴影，陈默安静地注视着病床上相拥吻的两人，眼底神色一片黯然。
过了好一会，他闭了闭眼，轻轻将门阖上。
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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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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