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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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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天坛,彼时坛下已聚集了许多朝臣,都在仰望着台上的人事指指点点。
    抬眼细看才知是钦天监连同一众巫师在台上施法布阵,阵仗浩大,场面严肃庄重,一时间真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泊欢才是有了清醒的迹象,揉揉眼睛指着台上的众人问身旁的小姐妹:“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小宫女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放低声音:“这是在替游戎将军出征做占卜呢,希望能替他搏个好彩头。”
    泊欢不以为然,环胸站在人堆里看着他们在台上一阵花里胡哨地比划,看得人头直晕。
    那群人群魔乱舞地疯了老半天,始终都没有什么要开始的架势。眼看着身边的人群也渐渐走散了,泊欢也开始有些不耐烦,蹙眉道:“你看他们这咋咋呼呼地也有好一阵了,怎么还不开始啊?”
    小宫女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思索道:“估计今天恐怕是看不上了,钦天监还要夜观天象盘算一下哪天最适合布道占卜,我们今天来啊,只能是看个布道的仪式了。”
    泊欢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拉着那个小宫女转身离场:“哎,这有什么好看的,这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还是快回去干活罢,一会让姑姑发现我们偷跑出来又该生气了。”
    小宫女犹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恋恋地张望着台上。
    泊欢牵着人一路回到摄政王的寝宫,在门前时与才回来的唐尧正巧迎面撞上。
    泊欢与小宫女躬身向唐尧行礼让路,后者抬头不经意地瞥她一眼:“这是去哪了?”
    小宫女畏于唐尧的威严,顿时仓皇地跪下身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泊欢镇定地跪下身去,答道:“回殿下,方才奴婢两人被吩咐到去别宫取些东西。”
    唐尧看了看他们两个空空如也的手:“哦,那东西呢?”
    泊欢笑了笑,一脸的理直气壮:“回殿下,没取到。”
    唐尧与她对视片刻,末了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转身踏步进了宫内。
    眼看着人渐渐走远,泊欢搀起已经有些腿软的小宫女往里走:“你说你慌什么,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物。”
    “你没见过殿下发怒的样子?”小宫女四下看了看,悄悄放低了声音,“那可真活像了一只发怒了的凶兽,谁敢去招惹他呀……”
    泊欢抿唇没做声,仿佛是在思考些什么,但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耸了耸肩与小宫女一到回了别院。
    不多时那头令众人毛骨悚然的凶兽又叫到了她。
    公公来通传:“厉泊欢,殿下召你过去问话。”
    泊欢按照命令赶到小阁楼,彼时他正在捧着竹简品读,眉色温淡周身皆是书卷气息,一副很容易让人亲近的模样。
    泊欢上前一步:“殿下您找我?”
    唐尧打量她一眼,玩味地笑了笑:“不急,先跪下再说。”
    于是得令跪倒在地,不时还抬头看他一眼,满眼写着“不知道你又在抽什么风”的疑惑。
    唐尧也没恼,支着下颔睨着她,慢声细语道:“今天叫你来是问责你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泊欢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唐尧微微一笑转头继续看书:“那就仔细想想,想好了再和本王说话。”
    泊欢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头绪,思量到唐尧从来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人,估摸着他就是闲着没事又想来刁难自己,只要乖乖地跪在这里不做声他应该就能饶过她了,于是索性默默地跪在地上揪着衣角等他消气。
    后来跪了好半天腿有些发麻,泊欢实在受不住,呲牙咧嘴地半支起身揉了揉膝盖。唐尧余光瞄到她乱动,随口道:“怎么?可是想通了?”
    泊欢赶紧恢复原状,坦然摇摇头:“回殿下,没有。”
    “那就好好跪着,别乱动。”
    于是接下来直到唐尧看完整卷书,她一直以那个姿势跪在那里一动未动。只是偶尔会有些无辜地抬头瞄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不做声。
    唐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看完一卷书准备伸手去拿另一卷,抬起头时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个人,于是放下书卷,对她笑道:“看你实在是不开窍,本王就发发善心告诉你。昨晚在云烟阁,你一错在不该试图插话去干扰主子的行为举止,二错在不该在本王训斥你之后甩脸色掉头就走,三错在明知自己错了今天却迟迟不来请罪,还得是本王派人去‘请’你你才过来,四错在错了这么多却毫无所知……你说你错了这么多,本王该不该罚你,嗯?”
    歪理邪说这么一大堆,泊欢听罢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她怀疑他就是存心来找她的茬,但是她没有证据。
    只好默默地垂下头认罪:“殿下训斥得是,是奴婢愚钝冒犯威严却不自知,请殿下责罚。”
    唐尧撑着脑袋想了想:“责罚自然是要责罚的,自然是要给你个教训,以后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该随意出头。至于罚什么呢……”
    唐尧偏头思量着,正在此时,太后突然带着小皇帝一脚踏了进来。
    她推开门,牵着小皇帝站在门前,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而后掩唇笑道:“哟,不好意思,哀家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
    唐尧放下书卷起身朝太后和皇帝施礼,侧身让出了主位慢慢走下来,不经意地瞥了门口的公公一眼:“狗奴才就是怠慢,怎的太后和皇帝大驾光临都不知道通报一声?”
    转头又朝太后和小皇帝笑道:“哪有不是时候,小王在这里训斥奴才呢,正好您在这,不如就给小王想想该罚她什么好。”
    公公被唐尧瞪得害怕,颤抖着跪下身去不敢做声。太后看着那小公公一脸惊恐的样子,轻笑道:“殿下训人真是有一套,你不要责怪他,是哀家命他别来通报的,哀家就是想看看平日里摄政王殿下都在做些什么……你不会不高兴了罢?”
    唐尧拱手笑得云淡风轻:“太后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想了解什么尽管来看,小王没什么可隐瞒的。”
    太后但笑,转头看向地上的泊欢:“说说看,这位是犯了什么事啊?哀家可以帮着你们评评理。”
    被点名的泊欢抬起头看了太后一眼:“回太后娘娘的话,评理不敢,是奴婢无意冒犯了摄政王殿下,受罚也是奴婢咎由自取。”
    “哦?冒犯到了摄政王殿下,那可真是个不小的罪过。当罚!”太后抱着小皇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陛下,您说应当怎么罚这个狗奴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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