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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嗯？大姐和二姐？
莫双双直起的身子登时坐了回去。
她的确好久没见大姐和二姐了，也不知道她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在想她。等见过大姐和二姐，再和万俟姐姐聊天吧？
万俟羽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莫双双挽留的声音。回头一瞧，见小姑娘已经自顾自抓着地上的石子玩了起来，心里登时有些不是滋味。
她虽有心疏远莫双双，但是对方转眼便能将她忘到一边，又觉得这小姑娘着实没心没肺了些。
她想了想，便忍不住走了回去。莫双双听到动静，愣愣仰头，瞧见万俟羽朦胧的轮廓，傻乎乎道：“万俟姐姐，你还不走啊？”
“……”
万俟羽沉默片刻，微微抿起唇角，有些生硬道：“等下走，对了，手帕就不还给你了。”
“手帕？”莫双双迷糊道，恍然大悟，“哦，你说大姐替我准备好的手帕呀？没关系，我的乾坤袋里备了十几条呢，万俟姐姐不够用，再找我拿呀！”
万俟羽嘴唇动了动，有些不知道该和莫双双说什么话好了。
最后，她只是望着这懵懂的小女孩，轻轻一叹，转身走了。
司命趴在洞口鬼鬼祟祟看着，等万俟羽离开，这才拽着莫双双的衣领将她拉到溪水边，让她洗洗脸。
“你这小丫头，人家万俟羽等你哄呢，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司命双手抱胸站在岸边，啧啧感叹道。
想当年，飞羽神尊如何不可一世？没想到还能被这凡人小丫头弄得无言以对。她抚摸着下巴，觉得让莫双双扮演傅新寒，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莫双双洗完脸，小狗似的摇晃脑袋，将脸上的水珠都抖落了，才对司命道：“哄什么呀？”
司命咳嗽一声，俨然道：“算了，这个事情不重要。现在你跟我来，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瞧。”
“好东西？”莫双双好奇道，她跟着司命往前走，越走越露出迷茫的表情。因为这分明是前往那七星蟒出现之地的方向。
等瞧见七星蟒巨大的蛇身，莫双双愣了片刻，手指指着七星蟒的大脑袋，舔了舔嘴巴，高兴道：“是吃的吗？”
她上下扫了一眼这大蛇，忍不住点了点头。有如三座房子大的肉块，也不知道能吃多久。
而且七星蟒这种蛇肉她第一次吃呢，蒸煮烹炒，也不知道哪种烹饪方式最合适。
要不所有烹饪方式都来一遍？
奄奄一息，尚且留有一口气的七星蟒听到莫双双这‘冷酷无比’的发言，登时蛇身颤抖。
司命匪夷所思，她拿指头戳莫双双的脑袋，无语道：“吃吃吃！吃个头啊！”
莫双双连忙捂住脑袋蹲下去，不服气回嘴道：“才不是呢！我不喜欢吃头！还有，司命姐姐你别老是戳我的脑袋了。二姐说，女人的脑袋不能碰。”
司命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咕哝道：“算了算了，我跟个小傻蛋计较什么。”
她顿了顿，觉得很有必要打消莫双双这吃野味的念头，严肃道，“这蛇不能吃。”
“为什么？”
“因为它将要成为你的灵宠。”以后若是她有事不在凡间，那么这条七星蟒就能保护莫双双。不过等七星蟒成为了莫双双的灵宠，对莫双双可就毫无反抗之力了。这小吃货该不会忍不住把七星蟒给吃了吧？
为求保险，司命加重语气道了一句：“还有，这七星蟒都不知道几百年了，太老了！肉质又干又柴，肯定不好吃。而且它的血有毒，你可千万别偷偷烤了吃啊！”
莫双双抽出无双刀，小心地抚摸上面卷边的刀刃，露出思索的表情。
七星蟒：“……”
司命反复告诫，这才打消了莫双双吃蛇肉的念头。
司命拈起莫双双指尖一滴血，掷入七星蟒脑袋中间，然后也不知她做了什么，七星蟒巨大的身子瞬间腾空，在空中缩成了一只手镯大小，落了下来，刚好套在莫双双的手腕上。
莫双双伸手将‘镯子’摘下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只见这七星蟒此刻大约只有莫双双半个指节细，因为变成了黑色镯子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灰扑扑的不起眼的铁箍。
莫双双想象了一下七星蟒的大小，觉得莫家后山养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有些困难，有些犹豫道：“它要不要定期放风啊？而且也不知道它吃得多不多……要不如还是……”
放了太可惜，吃了好像也不太好。毕竟司命姐姐都说了，七星蟒的肉不好吃。
可怜七星蟒好好一头高阶妖兽，却硬生生在莫双双这才筑基期的小丫头手中瑟瑟发抖。
司命都没说什么呢，感觉生命受到威胁的七星蟒马上恢复成小蛇的模样，一双冷酷的兽瞳硬生生看出眼泪汪汪的感觉。
“我、我可以自己放自己，我吃得不多……不对，我不需要吃东西！”
因为有主仆契约，莫双双不注意时，七星蟒是可以知道莫双双在想什么的。而同样地，它的意愿也可以准确无误地传达给莫双双。
莫双双听到手中的七星蟒在说话，登时发出一声惊叹：“司命姐姐，这条蛇会说话诶！”
她是神仙莫双双不惊奇，一条蛇说话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司命搞不懂莫双双奇怪的点，看她一眼，正准备再叮嘱什么，忽然看见不远处御剑飞行来的修士，登时闭嘴。
“双儿！”
莫双双兀自低头玩蛇，耳边忽然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抬起头来，看见日思夜想的大姐莫傲霜飞身过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骤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霎时间，其他事情一股脑儿地被莫双双忘到脑后，包括万俟羽。
莫双双扑入熟悉的怀抱之中，鼻尖萦绕着自家大姐身上淡淡的香味，想着这些天遭遇的一切，莫名感觉鼻子一酸，呐呐道：“大姐，双儿好想你啊。”
莫傲霜握住莫双双的肩膀，将自家小妹从头到位打量一遍，担忧道：“告诉大姐，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莫傲霜回想刚才的事情，有人留信说莫双双在邳灵镇外林子的崖底，她本不当回事。可是突然联想到最近这些日子的不对劲。她每次一去莫双双的房间，一出来就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她记得第一次，是‘莫双双’病重，她心急火燎叫来医师来看，对方却道并不要紧。后来‘莫双双’的病好了，却整日呆在房中，完全不理人。
那模样姿态，确实是自家小妹没错，可是莫傲霜和莫问雪姐妹俩却觉得违和。总觉得对方身上少了点什么。
此刻见到真实的莫双双，她才恍然，缺少的，分明是活人的生气。
自家小妹平常并不出门和人走动，以她自己结仇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那么对方就是冲着莫家来的。所以这几日和莫双双接近的这人就很关键。
就算不是凶手，也绝对和凶手脱不了干系。
莫双双简单地将这几日的事情和莫傲霜说完，末了才想起万俟羽，道：“对了，大姐，我交了一个朋友，是苍羽宗的万俟羽姐姐。等回去我就介绍你们认识。”
“万俟羽？这几日，你就是和她呆在一起？”莫傲霜伸手将自家小妹栗色的头发捋了捋，若有所思道。
莫双双用力点头：“万俟姐姐可好了，一直很照顾我。”
她想起什么，举起手臂展示手腕上的镯子，兴奋道：“还有这个，这个是我的新宝贝！”
莫傲霜看了一眼，那不过是个黑乎乎的不起眼的镯子，想必又是自家小妹在哪个地方捡来的。她含笑揉了揉莫双双的脑袋，柔声道：“好了，先回去休整一下，再详细说说你这几日的遭遇。”
等这两人离开，司命才眯起看向林子的某个方向，微微摇摇头。
一根粗壮的树干后转出一道雪白而颀长的身影，她白衣白发，眸色湛蓝如深潭，凝眸望着手中绣着桃花的手帕，纤细的手指缓缓攥紧。
以后，该如何处理她和莫双双的关系呢？
她想到莫双双看见自家大姐时那副高兴的模样，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或许，只有她一人在乎两人之间的朋友关系，而对莫双双来说，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姐姐而已，转眼便可抛到一边。
夜色浓重，窗外虫鸣声声不断。
莫双双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一边数绵羊，一边昏昏欲睡。片刻，淡绿色的帐子里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莫傲霜将寝屋的门合上，转身回到另一间屋子里，面色凝重。
莫问雪收到消息赶回来，坐在莫傲霜的对面，翘着腿思索道：“大姐，关于小妹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莫傲霜蹙眉，摇摇头道：“查不到任何消息。双儿也说不知情。只有等接触过万俟羽后再看了。”
莫问雪眼珠子一转，摸摸下巴道：“我看，八成是双双那小丫头去会情人，所以故意撒谎呢。”
“至于咱们在她房间里看到的异象，应该是阵法所致。”
“世人皆知悬星一族擅布阵法，她那大师姐计星，不就出于悬星一脉吗？”
莫问雪一拍手掌，笃定道：“绝对是那万俟羽骗了我们小妹没跑了！”
莫傲霜斜眼瞟她，无言道：“那你觉得，人家图我们莫家什么？”
莫问雪信誓旦旦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图咱们小妹的美色啊！”
莫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