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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长办公室里，林御确实是有些好奇，氟西汀打算干什麽。
在办公室内，年幼的氟西汀打开了院长的抽屉之后，从里面翻出了一些文件合同和笔记丶以及一部手机。
随后，她把这些平铺在桌子上，开始认真地寻找了起来。
林御走了过去，那些文件他似乎是帐本一类的。
这帐本肯定是有问题的，因为上面的记录都是用暗码写的。
但林御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知道这些暗码代表了什麽，所以自然看不出具体的端倪。
不过，虽然林御看不懂，但是他旁边站着一位专业解说。
所以林御乾脆看向了信息生命体版本的氟西汀。
「这些是什麽？」
氟西汀立刻开口：「是一些他非法收取钱财丶贿赂别人的证据啦。」
林御震惊了：「你不是说这院长是好人吗？」
「是啊，他只是收了些富豪的钱帮助他们优先获得收养健康和聪明的小孩子的权利，又不是把福利院里的小孩拆了卖零件了，这还不算是好人啊，」氟西汀双手抄胸，「帮助健康又聪明的小孩子去到一个富有的家庭，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能出得起价钱贿赂他的，肯定是家境优渥。」
林御摇摇头：「但是那些富豪可未必是出于好心收养小孩子，尤其是需要特别塞钱收养的家伙，更显得很可疑了。」
氟西汀依然不在意：「这就是不得不承担的风险了，哪有完全没风险的好事呢？收养就是二次投胎，自己第一次没投好来到这孤儿院里，有第二次投胎的机会已经很不错啦！」
林御无奈了：「跟你们『心理学会』的说道理真是说不通……」
信息生命体氟西汀听到林御这麽说，笑了起来：「好吧，虽然这钱的确有点昧良心，但是院长需要赚黑钱是有理由的。」
「什麽理由，难不成他拿这些钱去改善你们福利院的伙食或者扩建这里了吗？」
林御好奇地反问道。
氟西汀正色说道：「当然不是，不过性质也差不多。」
「院长他拿这个钱去供自己的孩子在国外念书了，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啊，非常有责任感呢——这种人在传统道德语境下，肯定是个十足的好人呀。」
林御听着氟西汀的话语，再次被氟西汀的脑回路震惊到了。
「到底是哪门子传统道德语境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至少到齐家那一块了，」氟西汀愉快地说道，「而且后面我更深入了解一下发现，他供的孩子甚至都是个出轨对象生的私生子——换句话说，他本来是可以不管那个孩子呢。」
林御看着信息生命体氟西汀。
如果换个人，林御肯定觉得对方是在「反讽」。
但氟西汀的话……林御不是很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很欣赏这位院长丶发自内心地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毕竟，这家伙绝对没有和正常人可以兼容的道德观念。
「所以，你收集他的犯罪证据，是为了操纵和威胁他吗，」林御看向了信息生命体氟西汀，推理分析道，「因为你已经不仅仅打算让那些小孩子为你做事。」
此时，那个小小的氟西汀已经裁剪下来了帐本中的几页藏在了衣服里丶并且拿走了那手机，同时正在桌上认真地手写着一封「恐吓信」。
林御能看到信件的内容，只有一行简短的丶字迹清秀完全不像是出自小孩子手笔的文字。
「我已将你的证据全部留档，你的罪行终将会得到审判。」
林御可不觉得氟西汀会为了惩治这院长而举报他。
所以……她这麽做，或许真的是为了利用这院长的权力达成一些自己的目的。
而氟西汀听着林御的话语，则是有些不高兴地摇头。
「这种『无趣』的猜测丶对我来说简直是比『指控』还过分呢，」信息生命体氟西汀撇撇嘴，「就算是五岁的我，也对用把柄威胁其他人没什麽兴趣啦——更何况还是院长这种无趣的家伙。」
院长办公室里，小氟西汀已经悄然打开了窗户，将那些纸张和手机扔给了在楼下接应的同伴。
「那你这麽做的原因是？」
林御不解地问道。
「只是小孩子『恶作剧』的天性罢了，我想要看到院长发觉重要的犯罪证据被人窃取的反应，而且那部手机里有着很多他利益相关人士的联系方式——我拜托了那些信赖的我『朋友』给里面所有的联系人发去了信息。」
「发送的内容是『我已经知道你做了什麽』。」
信息生命体氟西汀看着眼前的画面，也回忆起了当时的景象，露出了追忆的丶陶醉的神色。
「哎呀，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福利院也好丶这个福利院所在的城市也罢，可真是发生了相当多有趣得像电影一样的事情呢，爱恨情仇丶背叛与结盟丶还有死亡——也正因此，到了六岁的时候，我连福利院都没得住了。」
「不过……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
「只是很可惜，我给你的记忆没有那麽多的部分。」
听着氟西汀的话语，林御反应了过来。
这家伙根本不是为了从院长和他的利益相关人士身上榨取利益。
她只是觉得这样「好玩」而已。
果然，这家伙的性格和成长经历和环境虽然有关系，但那些都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她五岁时就会有这样的想法，足以证明……氟西汀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丶难以琢磨的行为丶疯狂的想法，似乎都是与生俱来的丶天生具备的天性。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回忆的最后，定格在了小氟西汀重新锁上抽屉清理了一切痕迹丶满脸期待和兴奋的神情，犹如孩童等待着最喜欢的动画片开播。
「怎麽样，了解了我的过去之后，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杀掉我这麽有趣得家伙了？」
信息生命体氟西汀看着林御，眨了眨眼地问道。
林御看着氟西汀，摇摇头。
「不，杀你的决心没有丝毫改变。」
「甚至……日后杀死你的负罪感，恐怕也会减轻不少。」
氟西汀很是惊奇：「原本你会有负罪感吗？」
林御笑了起来：「被你发现了啊……确实本来也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