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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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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承风有点狐疑:“兄弟,你觉得好闻原来是这种表情吗?”
    李潇没吭声。
    直到走到陆家派来接送的车子前,他还是没说一句话。
    高铁站下的路边空地,停着辆黑色迈巴赫。司机模样的中年男人候在车侧,看见陆承风来,替他们拉开车门:“少爷。”
    李潇望着那台车,实在没忍住皱了皱眉。
    迈巴赫这种车,外型其实很沉稳大气,车身的流线型修长优雅,将整台车都勾勒得极为奢华庄重。德系车都耗油,不过血统尊贵,挡不住许多人梦寐以求。
    “你。”李潇沉默了三秒,还是艰难找到声音,“你上次不是说不买这个。”
    陆承风嗯一声:“后来还是买了啊。”
    “为什么,你不是说不好看。”
    陆承风摊手:“是不好看啊,但是它装啊!”
    李潇轻轻咬牙,冷着脸上了车。
    陆承风没半点意识,从另一侧拉开车门,上车坐进去的时候还在说:“兄弟,恕我直言,其实我还是觉得它不够装。”
    李潇闭目养神。
    陆承风挨过来:“你说,我俩那玩意搞出来,我能不能换辆法拉利?我觉得它那噪音,比这个骚包多了。”
    司机也上来,听见陆承风的话,高声说:“那老爷子确实就是没辙了,您可以换十台。”
    陆承风拖腔带调:“王叔,还是你懂我。
    一瞬间三个人的空间,李潇只想把他嘴缝上:“我说。
    陆承风:“你说你说。”
    李潇咬紧牙:“大白天能不做梦吗。”
    “......”陆承风确实憋了两秒钟,没憋住,“兄弟,合理化的消费不叫做梦,叫生活常态。”
    李潇把脸转到一边。
    前面司机都快笑死了,陆承风拍拍司机肩膀:“王叔,江心洲。”
    李潇斜他:“去那做什么。”
    “兄弟,咱俩吃河豚去啊,我在那订了个包间。”
    李潇微愣,心想也确实需要找个安静说话的地方,就没有再说什么。
    车平稳在高速上开了十分钟,窗外风景瞬息掠过,九点多出了太阳,逐渐乌云散去,温度慢慢回升。
    这个天气只要无风,有阳光照射,其实并不会觉得冷。
    陆承风在低眸看平板,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李潇不多话,他就也没讲。
    车厢里变得安静起来,有瞬间像是回到高中午后。
    算起来他们认识,其实是高中时期在计算机全国大赛的集训上。
    李潇上学晚,原本应该比同届的都大一岁,然而陆承风高中时因为家里生意,去了一年温哥华。
    他gap一年,回来后多读了一年高二,在八班,和陈家月一个班。
    李潇记得那时候他总是懒散的样子。少年身高腿长,支着腿靠在走廊栏杆,垂眸和人讲话时,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偶尔陆承风会拉他翘课,去听讲座。
    两个人聊的东西没人听得懂。那些计算机工程前沿项目,他们讲话,旁人也插不进去。
    渐渐地,整个学校里,他们开始形影不离。
    陆承风家里,原本的产业是近海的风力发电。后来他父亲做生意,有段时间常飞洛杉矶。
    他也跟着去,主要是去洛杉矶听前沿项目的研讨会。
    李潇没有美签,不可能跟他一起,有些报告会,陆承风就自己去听。
    高二那年冬天,他特地飞了趟硅谷与圣何塞,他想做全息模拟监测,那年这个项目,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托陆父的关系,他获得硅谷数据模拟安全监测会议的邀请函。
    年初三,陆承风给李潇通了个电话:“我收到那边邀请函的注册邮件了。”
    李潇彼时人在广西,山里落了一场小雪。他望着眼前层叠的重山,笑着说了声:“行。”
    “那等寒假回校之后跟你讲,我把整理的资料发你。”
    “嗯。
    他飞机是在正月十六,浦东机场落地。
    那时国内凌晨三点,十五的月亮陆承风没赶得上,月亮开始残缺时,他风尘仆仆下舷梯。
    李潇在机场等他。
    两个人甚至没来得及等到出机场,窝在角落里把资料看了,当时站累了就席地坐。
    路过的行人纷纷投去视线。
    只有他们两个像是混不在意。
    从夜半时分开始聊起,上海那年特别冷,但是没下雪,等李潇有意识回神,已经是白日东升。
    那种业界权威的数据监测会议,是不知道多少人梦想,陆承风仔细听了几个研发组的演讲,其实很神往。
    那年他说:“兄弟,你说五年之后,我再去旧金山半岛,不会就是带着我俩研发组的名字去吧?”
    知道他在打趣,李潇笑:“去你的。”
    那时候他们又转去国际出发的航站楼,上海太湿冷了,他俩去蹭空调,机场大厅播报飞往旧金山的航班。
    李潇歪头听着,那年他总是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承风笑说:“我还去西海岸了。”
    “好玩吗。”
    “还不错,我出海的。”
    李潇抱着胳膊弯唇:“你大冬天的出海?”
    “出呗,旧金山半岛是个无雪之地,又不冷。”陆承风说,“兄弟,你别说,还挺适合你的,我觉得跟广西差不多吧,阿麦利肯小广西。”
    被李潇笑骂:“滚。”
    陆承风装模作样往旁边避开,扯了扯唇角:“要是我们的东西能上市,我连广告词都想好了。”
    “什么?”
    “等做大做强了再告诉你。”
    “行。”李潇笑,“我编不出来广告词,文科不行,靠你了。”
    如今回忆这段往事,好像过了很多年,又好像就在昨天。
    他们约定京城见,李潇最初进监狱,陆承风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原先和他的约定,最后也没等来他。
    陆承风高考一结束就去了上海,着手准备公司的事。
    那年六月二十三,成绩出来,陆承风成了那一届理科状元。
    回校看老师做演讲时,他才听说李潇出了事。
    他托关系帮李潇找最好的律师,他想争取帮他减刑。
    因为他总觉得,李潇不该折在那里。
    监狱的那几年,陆承风几乎每月中旬都会去探视。
    有时候聊聊项目,有时候仅仅只是聊聊生活。
    他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全世界的目光聚焦此地,可是没有多少人真正走在这条路上。他得承认李潇的能力,是比他更出色的。
    他的公司和研发组在稳步推进,一切都在往前。
    好像只有李潇停在原地。
    大学毕业那年,李潇出狱。同年,陆承风不想子承父业,创立了“华越”。
    陆老爷子觉得他心太野,一直在掣肘阻挠。
    陆承风很长一段时间资金链都有问题。
    直到后来,华越成立的第二年,上市了一类全屋全息模拟监测并实时数据整合分析的机器。
    尽管当年的定位只是家用品类,然而上市后,还是帮助华越声名大噪。
    李潇做产品非常细致,分别模拟了五种不同作业环境。那年推出的家庭全屋监测模拟,其实改良后,同样可以用作工业,甚至于军事演习环境模拟。
    他赚到的钱在一点点累积,暂时补全资金链的空缺,也补全了李潇曾经欠下的债务。
    那是华越第一次面向整个行业。
    出于隐私控制和数据安全的考量,陆承风托辞,并没有公布研发团队。
    甚至有人托陆老爷子的面子,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个字。
    因为他也没有办法公布。
    华越一代的芯片软件,研发人只有一个。
    是李潇。
    这些年,李潇守口如瓶。
    把优盘交给陆承风前,李潇曾经说:“这只是个初代产品,我前几年一直在里面,芯片功能我没有做过测试。你需要另找团队做上市调整,也需要进行研发与技术面试。但是......”
    顿了顿,他沉下眼:“你得找信得过的人,我知道我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样。华越如果想继续往前,我们的技术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当年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陆承风拉了他一把,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华越被逼到销声匿迹。
    他一个初代软件,卖了陆承风三百万。
    后来收获的价值,远超三百万。
    华越今年要做新品上市调整,陆承风来问他新一代的产品更迭数据,他需要做测试。
    只不过因为竞品勃发,且陆承风的父亲陆益年始终打压。
    陆承风的资金周转还是有些缺口。
    华越还在起步阶段,两个人合作已久,这个节骨眼,李潇没有问他要价。
    陆承风说:“算我欠你,华越熬出头了,这些我都会补给你。’
    可是或许还要再等三年五年,华越才能占领企业鳌头,甚至站在全球浪尖。
    “李潇”这个名字,要在未来的某一年,才能得见天日。
    两个人很快到了江心洲。
    这时节河豚欲上,江心洲开了许多餐馆,还有农家乐,都是吃河豚的。
    王叔在车里等,陆承风找的地方,在江滩湿地,饭店老板领他们进去。
    坐在隔间,面对落地窗,甚至还有江浪拍在窗上。
    风景视野极佳。
    先上了几道淮扬菜,清炖狮子头,软兜鳝鱼和江虾,狮子头里还加了蟹籽。
    李潇皱了皱眉。
    陆承风说:“咋,不爱吃啊?“
    李?笑:“一看就很寒,全寒性食物。”他的腿这个天能吃这些?
    陆承风懂了,让老板重新上了菜,主菜上前先给两人上了杯茅山青锋
    等河豚的间隙,陆承风说:“我过几天就得回上海,之后会再去一次加州,这次的技术面试我会亲自面。”
    李潇端茶的手一顿:“面试应聘的技术人员都是硅谷那边的?”
    “是的,有几个是斯坦福的博士,虽然斯坦福离旧金山湾区并不远,但是我只能在那里停两天,两天后我得飞埃因霍温。”
    那是荷兰第五大城市,其半导体材料全球享有盛名。互联网、电子甚至于汽车芯片光刻的研发离不开埃因霍温。
    李潇大概知道他的行程规划,他只负责软件芯片研制,真正开发并不负责。
    陆承风要想办法把芯片变成实体,工作量不会比他轻松。
    既然他会飞荷兰,那么北欧,尤其是瑞典斯德哥尔摩和芬兰埃斯波,估计也在他的行程之内。
    李潇说:“去了别忘了给我拍峡湾,这地貌我还没看过。”
    “我靠,兄弟,你当我出去旅游啊?“
    李潇想笑。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陆承风说:“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是挺担心。
    李潇说:“担心什么。
    陆承风低眸,几缕碎发随意散在额头上,他桀骜不驯的时候多,这样显得温柔的时刻,少之又少:“担心万一华越没能做下去,你怎么办?”
    并不是有了软件和芯片就能做出产品,其中测序和材料,也是很大的关隘。
    不说多的,没钱没行业资源,就够逼死一个还在进行研发的企业。
    陆家原本就并不缺钱,陆益年的近海风电,可以让陆家几辈子坐在锦绣堆里,吃喝不愁。
    陆承风只是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而已。
    可是李潇不一样。
    他怎么办。
    如果华越没能做下去,他又该往哪里走?
    陆承风抬眸看着他。
    对面男人眼眸淡淡,像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从高中起,他就是一副孤冷的样子。他和陆承风全然不同,陆承风家境卓越,性格难免有些狂傲。
    李潇也有傲气,不过他的傲,在更深的地方,在骨头里。
    平时表现出来的模样,是始终寡淡,始终疏离。
    谁也不想永不见天日,李潇把软件卖给他,其实也是想有朝一日名字能被看见的。
    他知道。
    如果华越没了,他会甘愿把自己的心血卖给别的公司吗?
    他会甘愿只做幕后研发的无名小卒吗。
    陆承风垂下眼。
    过了很久,对面男人突然开口:“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在渡口工作。”
    陆承风看着他。
    李潇笑了笑:“LiLi的第三代,我研发模拟的是水下全息环境,那种情况下,要考虑压差,光线折射,密度变化,以及自适应通信光路输出......难度会更大一些,研究出来,价值也会更高一些。”
    陆承风抿唇不言。
    “LiLi”这个名字,是在华越一代监测产品上市的第二年,才有的。
    第
    一年冬末,十二月,那年陆承风前往洛杉矶参加新一届的数据安全及监测会议。与前几年的高中时期相同,他收到一封来自美国的拟邀注册邮件。
    主办方邀请他填写个人档案,以及研发组信息。
    那是他第一次,以华越执行董事的身份赶赴洛杉矶。
    十二月的上旬,洛杉矶封天大雪。
    他穿着灰色羊绒大衣和同色系西装,擦亮的皮鞋,垂落笔挺的裤管。头发全部抓上去,一双初出茅庐的眼睛,满是凛冽与锐气。
    拿着邀请函进入会场时,工作人员看到了上面的研发组姓名。
    那时候,他给研发组起的名字,还是“LL”。
    那是他和李潇的姓名首字母。
    都是“L”开头,是他激动时刻取下的名字,甚至构不成一个单词。
    会场人员是个蓝眼睛白人,看到就笑了,他见陆承风是华人,以为这是什么中式拼法。
    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念出来两个音节:“LiLi?”
    顿了顿:“OrdoubleL?”
    陆承风一愣。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展开笑容,他并没有纠正,顺着那位工作人员的说法,重复:“Yes,it‘sLiLi”
    软件不是他研制的,研制软件的人,在华越掌握行业话语权前,他的名字甚至没办法让人知晓。
    陆承风突然觉得,“LiLi”真是个好名字。
    它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他心里的缺憾。
    华越一代上市的第二年,同样的十二月,同样的洛杉矶大雪,陆承风再一次前往会场。
    这次他的邀请函上,印刻的研发组名字??
    “LiLin
    他想如果华越真的做不下去,那么他至少让“Li”这个名字的英文拼写,也曾经有过在洛杉矶,一见天光的时刻。
    几年后的此刻,坐在河豚饭馆里,听李潇提起华越的第三代。
    陆承风不禁面上,缓缓展出一丝笑意。
    “哦,所以我现在就靠你了,第三代研制出来,还不得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李潇笑骂:“快滚。说正经的。”
    “你说。”
    “其实码头的作业环境并不复杂,可以参考LiLi第二代的工业全息模拟。江下的水域,从我这些年找来的资料和勘测来看,我想第三代做成后,也没有任何问题。”
    陆承风有些领悟:“那你的顾虑是?”
    李潇:“是近海与深远海。”
    陆承风微愣。
    “海洋,是整个地球最复杂的生态环境,我认为没有之一。其实我国在近海的研发与勘测已趋近于饱和,如果华越诞生于十年前,我有信心,让它分到一杯近海研究的羹......”
    他顿了顿,低眸:“可是深远海,目前只有北欧国家在推进研究,靠近北极湾的地方,海域更复杂,研究价值更大,LiLi或许无能为力。”
    如果华越想要独占鳌头,就不可以研究已经饱和的市场。
    然
    而他能力有限。
    这么多年,一直困在这个地方,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江风柔和地轻抚,江面像是天的倒影。
    两人沉默半晌。
    陆承风突然笑了:“我们两个,穷鬼,还在考虑近海远海......搞不好还没到那一步,饭都吃不起了。”
    李潇也觉得好笑:“你有什么资格讲这种话,你的豪车还停在门外,兄弟。”
    “那他妈也是花光我最后积蓄买的,那不是执行董事出行,总得有点门面吗?”
    李潇抵着额头,笑得肩膀颤抖。
    笑过之后,他渐渐平静下来,好像胸腔里的阴郁,连着这几年的消沉,有瞬间陡然消失不见。
    他望向江面。
    水天浩渺。
    好像一切都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李潇笑一笑,端起那杯茅山青锋,和陆承风杯沿相靠:“陆总,那就祝一切顺利。”
    “行。”陆承风一愣,笑着也敬回去:“李工,我们就祝一切顺利。’
    李潇回家时,有些晚,将近半夜,他下午在和陆承风看华越的第二代全息投放场景拟测。
    家里黑漆漆的,很安静,晚上回来时,路上下起小雨,陆承风那辆车刚下高速,李潇就感觉到膝盖处一阵疼痛。
    他下车时,陆承风还问了一句。
    李潇淡笑:“没事,习惯了,回吧。之后再给你看数据日志和我最近的测试报告。”
    他慢腾腾爬上楼,到家里时抿唇,把外套挂在玄关。
    门缝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幽幽散出光亮,李潇撑着玄关台,沉默站了一会儿。
    如果说和陆承风谈华越的事,还能暂时拉回他心神,让他不至于一整天都分心。那么现在满屋子的寂静,黑暗,几乎是一刹那间,侵袭了他的血脉。
    他刻意压制回避的情绪,卷土重来。
    他今天特地没有去看消息,然而刚才上楼时,他打开手机。
    她一条消息也没有给他发过。
    他愣了很久。
    其实李潇也知道,他占有欲不该这么强,第一是没资格,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况且他之前也和朱子星说得很好,他说随她乐意。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真的会产生一些妄念,那种莫名其妙的妄想。
    他在想,她至少,得告诉他一声她在哪里呢。
    不要像前几年那样,一声不吭去了临海,临海那么大,他根本都找不到她。
    他浑浑噩噩去洗了澡,今晚夜色还可以,不是很暗,李潇也就懒得开灯,随意洗了就走出来。
    他觉得他确实精神耗得太久,膝盖也疼,他有些累了。
    房
    间倒是漆黑的,窗帘紧闭。
    李潇也没在意,掀过被子就闭上眼睛。
    腰上突然力道一紧。
    他睁开眼,紧接着柔软的,带着温度的身体就贴了上来,声音都带了点哭腔:“阿?怎么才回来啊。”
    李潇一愣,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把她抱紧了。
    他吻吻姑娘的发顶:“有点事出去了,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要哭了。”
    陈蝉衣有点委屈地嘟囔:“家里停电了,你又不在。”
    她声音软软地打?,他心里都安静下来。
    李潇伸手,摸摸她的脸,低声说:“那给我发消息啊,我早点回来,或者路上陪你挂着电话,宝宝就不怕了。”
    说到这个陈蝉衣才要哭呢,她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小手机,扁嘴说:“手机没电了,家里充电宝上次电用完了,没有充,现在也没电了。
    陈蝉衣缩到他怀里,越讲越难受:“我九点就回来了,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才回来。
    李潇微怔,陡然明白今天怎么一条消息也没收到了。
    他一颗心一瞬间就落回原处,不再紧得发疼了。
    夜晚气温还是冷的,他往下缩缩:“嗯,宝宝,往里去点。
    陈蝉衣乖乖靠到里面,那里厚实的羊羔绒被子围着,她小声说:“怎么要到这么里面呀。”
    他笑了声没说话,微微侧身,把她压在身下。
    陈蝉衣胳膊不自觉搂着他:“阿潇......”
    他把她唇堵住了,她惯性挣动两下,被他托住腰身,手掌牢牢控着后脑,重新吻上去。
    没过多久,陈蝉衣就不动了,乖乖地抱着他肩膀。
    她最近其实也学了很多,知道怎么跟着他节奏,知道怎么控制呼吸。
    他从前亲她,没多久她就喘不上气。现在好很多了,持续的时间也很久了。
    她以为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晚安前的亲吻,她今天其实不太高兴。
    不仅是联系不上他,更多的,是和郑容微待在一起。
    她其实讲不出哪里不对劲,可是和他在一起,郑容微和她聊的话题,她都觉得她跟不上。
    郑容微和她聊珠宝,红酒,酒庄。
    也聊些别的,比如秀场,高定,娇小姐们喜欢的包和礼裙。
    他大概是觉得,这样聊,和她能有话题。
    陈蝉衣完全没有。
    她不喜欢这些,郑容微今天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和她聊意大利和法国厨师做出来的不同风味,和她聊德国的气候,聊地中海。
    她一点也不不想聊,她只想回家。
    她想阿潇就从来不会和她讲这些,阿潇总是静静看着她,听她说,他总是和她聊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
    比如天气冷,他提醒她加衣,会注意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后来自己在家做。
    有时候他也不怎样讲话,可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长袖就已经摆在床头,餐桌上也摆好了她爱吃的东西。
    她知道郑容微或许没有恶意,他也只不过是想和她说说话。
    可她实在......实在没法适应。
    她仰着脖子,努力迎合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像是情绪有些失衡,往常都是很温柔亲她,今晚好像带了点蛮横。
    陈蝉衣闭着眼睛适应,感觉托着她腰的手掌挪开,移到了腰侧,轻轻揉了揉。
    她身体一下子软了,哼哼了两声:“阿潇。”声音都在抖。
    他破天荒没有回应,只是在专注亲吻她,后来,那个吻越来越过分。她觉得嘴巴都被亲得发麻了,他还是在亲。
    他的手越来越往上,她睡衣本就被他压乱了,有点掀上去。他滚烫的掌心顺着她一路向上。
    她体温不高,这样的寒天,只会更低。他掌心却像是烙铁,滚烫灼热,贴着皮肤,她感觉自己被烧穿了。
    再后来,手掌在腰上侧停住。
    他的吻也停住了。
    陈蝉衣眨着眼睛,缓慢喘气,还没平复过来,就对上他视线。
    隔着黑暗,她陡然有瞬间,觉得他视线好骇人啊,又烫又难明,像熔浆那样滴在身上。
    她
    刚想问一句,他究竟是怎么了。
    黑暗里,却听见男人喑哑着声音:“宝宝,可以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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