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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奚妩手里紧握的手机发出尖锐的铃声,打破了这一沉默。
奚妩整个人如释重负,站起来就要往走。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奚妩就是这样,她不想或者不敢面对的事情就会下意识地逃避。
叶清欢之前还评价过她:“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逃避”。
奚妩拿起手包,匆忙拉开拉链放东西,发出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地响。
她侧着身子走出沙发,年念一忽然当着众人的面,声音尖锐,质问道:“所以你一直在倒追江昱忘?”
奚妩身体一僵,继而抬脚往前走,沙发是一个大的半弧形,在经过左手边的时候。
奚妩手心出了一点汗,不敢看他,视线落在他裤子处,膝盖骨突起。
“让一下。”她说。
视线里的那双腿真的侧了一下,奚妩走过去,小腿擦着他的膝盖而过,发出就轻微的摩挲声。
走出来了,奚妩松一口气。
她刚要走,下一秒,男人直接抬手攥住她的手臂,奚妩怎么挣都挣不开。
江昱忘的手直接攀上她的脖颈,用力往下一带。
奚妩整个人被迫一个踉跄俯身,江昱忘吻了上去。
奚妩脸上的温度急剧升高,感觉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还混着啤酒沫儿的味道。
好在江昱忘一吻辄止,松开了她,拇指贴着她脸颊处的头发,勾到耳后。
“是我在追她。”江昱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
老同学们一脸的惊讶,班长的嘴巴直接成了一个O型,年念一脸上的表情最难看,跟打翻了颜料盘一样精彩。
“先走一步,她比较容易害羞。”江昱忘起身,当着众人的面牵着奚妩离开了。
走出去,江昱忘把包厢门关上,将里面好奇,各色的讨论声一并隔绝在外。
江昱忘紧牵着她的手,奚妩用力挣脱了一下,不料一阵猛力袭来,一个跌撞,她撞向男人坚硬的胸膛,下巴有点疼,呼吸相对,近得可以看清彼此的睫毛。
“躲哪儿去?”江昱忘脸色沉沉。
奚妩心口缩了一下,她语气商量:“没,你先放开我。”
江昱忘牵着她,来到电梯门口,慢悠悠地按了一下键,笃定:“不放。”
“据我的经验,你现在就想逃,”江昱忘瞭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如果你不介意我当众犯浑的话。”
奚妩立刻不再挣扎,任他牵着,上了车。
江昱忘冷着一张脸坐在驾驶座上,单手开着车,仍牵着她的手。
下了车,男人直接一把将奚妩扛在肩头,手搭在她臀上,阔步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砰”地一声,地转天旋间,奚妩整个人被抵在门上。
江昱忘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她,眼锋掠过她身上每一寸地方。
奚妩被看得身上起了一阵躁意。
江昱忘拇指摁着她的额头,偏头吻了下去。
奚妩仰起头,发出“嘶”地一声,他埋在她肩窝处,叼着脖颈那块白嫩的软肉嘬。
里面没有开灯,很暗,对面的光投过来,奚妩看见他的眼睛很亮,里面跳起来一簇火。
奚妩的腰被撞向桌角,旧伤的伤口记牵动神经,她皱眉,吃痛的眼眶里蓄着泪,手搭在他头上,隐忍地说道:“疼。”
江昱忘的动作停了下来。
“啪”的一声,墙上开关打开,室内倾泻一地的暖黄色。
江昱忘拎着一个医药箱,半蹲在奚妩面前。
江昱忘低着头,眼睫黑长,侧脸线条锋利,他用棉签沾了碘酒,轻轻地往伤口上面涂。
“为什么大学时,不跟我说从一开始你就喜欢我?”江昱忘忽然开口问。
奚妩垂下眼,说:“因为我觉得那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重逢之后呢,为什么这么…反复犹豫?”江昱忘眼睛看着她。
江昱忘是询问的语气,可话一说出来好像一直都是奚妩的问题。
奚妩的眼眶立刻红了。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奚妩发出轻微的啜泣声,紧接着,像是再也忍不住,大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红着眼,“要是还有下一个鱼星颜怎么办?”
从十六岁起,奚妩就喜欢上他了,花了三年时间,大学努力靠近她,再到两人在一起,分手再纠缠。
她好像逃不开江昱忘这三个字。
“分手后,我有试着向前走,”奚妩伸手胡乱抹掉泪,轻声说,“可是仅有的两段都失败了。”
江昱忘半蹲着,垂眼听她说,心揪了一下。
第一段在一起只有一周的时间,对方觉得奚妩不主动,不热情,两人交往像同事,所以她被甩了。
第二段恋爱持续了有两个月的时间,奚妩试着让自己发生变化,主动一点,主动联系和关心对方,所以一切发展都很顺利,直到那年冬天,对方摘下围巾给她戴,最后拥抱她的时候。
南飞吉说她浑身很僵硬,很抵触情侣间的亲密触碰。
“你心里有忘不掉的人,我还挺羡慕他,”南飞吉苦笑道,“但我没办法让你忘掉他,抱歉。”
“我也没有…非说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奚妩眼眶红红,“所以我去谈恋爱。”
江昱忘三个字就像心经,从十六岁开始,便是她无法与别人诉说的少女心事。
两人再纠缠的时候,奚妩刻意表现得不在乎,不吃醋,没那么喜欢他,比之前洒脱,只有她自己知道,爱一个人,反复又怯懦。
即使到最后答应他两人在一起,奚妩也是在心底希望他能多喜欢自己一点。
江昱忘这样的人,时而像热烈的太阳,时而像捉摸不定的风。
他爱人的本事变得越来越高,可奚妩还是怕,怕他的爱会消失。
江昱忘半蹲在她面前,知道她的想法后,只觉得心疼。
江昱忘潜意识地认为,爱不会长久,是感官饥渴,是情绪占有,是刚出炉的面包,但不会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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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遇到奚妩之后,他才改变想法。
江昱忘抬手将她的眼泪拭去,动作温柔,看着她,扯了扯唇角:“我最怕你哭。”
“我本来挺不愿意提那事,”江昱忘继续用棉签擦拭她的伤口,顿了顿,“但是我现在得好好跟你解释。”
认识鱼星颜的时候,江昱忘母亲刚在家烧炭自杀,她的头七一过,江尚华就把燕幼母子领进了家门。
那个时候正值江昱忘最叛逆的时期,也是人生迷茫绝望的一个阶段。
江昱忘那段时间几乎不上学,整天逃课打架,不是往网吧里钻就是和人在台球室吞云吐雾。
江昱忘也是那个时候的一场群殴中认识了彭子。
彭子那个时候对江昱忘很好,替他出头,有什么好玩的也是第一时间带上他,还因为他而受过伤。
江昱忘以为自己交到了过命的兄弟。
也因为彭子,他整天泡在酒吧里,烂死在风尘场所中,因为迷离的灯光能让人短暂地忘记一切痛苦。
江昱忘翘掉了一场考试,原因是彭子说晚上有个好东西要给他看。
周三,LD酒吧,江昱忘把校服外套塞进书包里,直接去找了彭子。
推门进去的时候,彭子扔了一根烟,给他。
江昱忘接过来,抬眼发现里面坐了一票他不认识的人,都是约三十四岁的成年人。
彭子对上他眼底的疑惑,解释道:“都一起玩的朋友。”
没多久,江昱忘才发现彭子设局的目的。
彭子凑过来,扔了一包给他,问:“要不要尝尝,这他妈就是神仙散,吃了什么都忘了。”
白天他在家的时候,燕幼收拾东西把他妈妈生前的大提琴扔了杂货间。
江昱忘跟燕幼起了争执,江尚华从书房里出来甩了他一巴掌:“死人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然后江昱忘翘课躲到了彭子这里。
说实话,江昱忘心底是动摇的,那个时候他内心深处腐烂,绝望,其实很想去见他妈妈。
彭子把东西给他的时候,江昱忘也没拒绝,握在手心里,觉得发烫。
周围是放浪的叫声,江昱忘看他们的表情,好像真的到了极乐世界。
江昱忘把它放到桌上,指尖抠出来一点,正想试的时候。
那人是鱼星颜。
等她送到江昱忘面前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一偏,酒洒了,粉末融化在酒里,也废了。
酒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也突然惊醒了江昱忘。
江昱忘如梦初醒,同时也出了一身冷汗。
鱼星颜还拿出餐巾伸手去擦桌上的酒,直接被彭子一脚踹在墙上。
彭子走过去,就要动手扇她两巴掌,江昱忘起身拦住他,从皮夹里扔出一叠红钞票:“这钱我付,算了。”
“操#你妈的,臭婊:子。”彭子凶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松开她。
走出酒吧后,一阵冷风出来,江昱忘在想他到底在干什么?
江昱忘在这一刻真正明白,彭子那样的,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朋友,只不过认识一个富二代,就多了一个控制他赚钱的机会。
当天晚上,江昱忘等来鱼星颜下班,他上前去道歉:“对不起。”
“还有刚才谢谢。”江昱忘说。
鱼星颜从烟盒里抖出一根薄荷女士烟,吐了一口,皱眉:“要是知道会被踹,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医药费。”鱼星颜冲他伸手。
江昱忘愣了一秒,给了一沓钱给她。
鱼星颜临走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话:“我看你也就比我小一两岁,世界上比你苦难的人多了去了,作践自己给谁看?给不在乎你的人看?那是情绪浪费,不值。”
两人就此告别,江昱忘经过这一晚的事幡然醒悟,他主动去找了外公认错。
外公勃然大怒,用藤条把他揍个半死,再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外公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是你自己的啊。”
很长一段时间,江昱忘连酒吧都没去过。
一个月后,江昱忘去那家酒吧找鱼星颜,却得知在那晚之后,她就被投诉辞退了,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结上。
酒吧里的同事私下还跟他说,鱼星颜被彭子的人打了一顿。
江昱忘费了一番劲找到鱼星颜,彼时的她正在烧烤摊里端盘子,脸上的伤口还没结痂。
“抱歉,因为我——”江昱忘觉得这话有点矫情,换了个话题问,“你有没有实现的愿望,只要我能做到。”
鱼星颜正忙得不可开交,她随口说了句:“这么想补偿我,那送我出国读书呗,反正这操蛋地方我也待够了。”
哪知,身后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竟一口答应:“成,英国怎么样?”
“我之前对她的好感是那种…迷茫时产生的一种依赖,还有欣赏,她大我一岁,”江昱忘缓慢,“接触之后发现我们两个性格挺像。”
因为对鱼星颜的感激,欠了她人情,所以有求必应。
“到现在我还是感谢她,参加工作以后,因为工作的原因见过那种人,我当时很远地看了他们那一眼,怎么说呢?”
“没有什么最后一次,吸了第一次这辈子就完了。”江昱忘说道。
江昱忘将奚妩的衣衫掀下来,眼皮瓮动,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我其实…一直很担心你知道这件事,发现我并没有那么好。就不喜欢我了。”
他害怕知道真相的奚妩会失望,会厌恶他。
奚妩哭得更厉害了,比起这件事背后造成的误会,她更希望那个时候江昱忘不要经历那么多原生家庭的伤痛,误入迷途,而伤害自己。
“那…分手后你有喜欢过谁吗?”奚妩的眼泪还衔在睫毛里,抽噎着问他,因为哭得太厉害,还打了一个嗝。
江昱忘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仰头看着她,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慎重又认真:“还没明白吗,这么多年我没再谈过。只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