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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威风凛凛的将军和首领,常常醉卧在营帐旁,呕吐物随处可见。
靠近京城的这一处瓦剌大营,呈现出日薄西山的景象。
而在另一边,却是一派截然不同的气象。
脱脱不花脸上带着笑意,在大帐篷里设宴款待。烤牛、烤羊、炖鸡、卤鸭、蒸猪,各种肉类应有尽有,菜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他手中端着茶盏,这次杯中的茶水终于换成了明廷所供的上等茶叶,而非往日那股腥膻的羊奶味。
与旁人不同,这段时日他仿佛春风得意,整个人神采奕奕。若说他此时的状态是“红光满面”,实在算得上谦辞。再度品尝到权力的甘甜,脱脱不花几乎想废寝忘食,根本不愿稍作停歇。
俗话讲得好,权力是男人最好的蜜糖,此言果然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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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心腹悄悄靠近,低声道:“大可汗,我们这般行事,是否太冒险了些?若是惊动了那位……”
脱脱不花冷眼扫过,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今日之后,你自会明白,一切皆无需担忧。”
“来啊,诸位且饮且欢!莫要停下!放开肚子吃,开怀畅饮!”伴随着大可汗的豪迈吆喝,那些被掳来的歌姬们身着华丽衣衫,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翩起舞。
一时间,权贵们也顾不得平日的矜持,纷纷加入这场狂欢盛宴。殊不知,就在他们陶醉于歌舞之时,那支看似松散的军队已悄然将冰冷的钢刀架在了他们的脖颈之上!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点燃希望之火,哪怕修桥铺路亦无怨言。诸位,若今日有所斩获,千两白银定能换来荣华富贵!”
石亨向来务实,惯以真金白银激励麾下将士。此刻更是如此。只见他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震天的吼声让整个战场为之颤栗,其后追随的士兵个个热血沸腾,双目猩红。
在这个时代,即便整条街上的百姓省吃俭用多年,积蓄恐怕也难以凑齐千两白银。而眼前这瓦剌军营,在他们眼里俨然成了堆满金银财宝的金山。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冲,一剑刺倒一名惊慌失措的敌军,紧接着又是一剑削去了旁边另一名敌人的武器。
石恒并未立刻发动攻击,而是果断地将其制服,愤怒地咆哮:“防守何在?城门防守又在哪里?!“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被眼前的场景震得思维混乱。
石恒一出手便是致命一击,直接刺入对方胸口,助其清醒片刻后,随即质问:“人都去哪里了?“
这才有人反应过来,痛哭流涕地回答:“已经被上级调走……我们也不清楚……我只是巡逻兵,请宽恕我的无知……“
话音未落,石恒挥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三千名战士宛如猛虎下山,向军营深处冲击而去,誓要将这里彻底摧毁。
石恒脑海中不断浮现巡逻兵的话:“他们真的被调走了吗?是哪位长官调走的?是脱脱不花……还是也先?“
只能说,历经十余载坎坷的大明,今日终于迎来了转机。
傍晚时分,国师也先越想越觉脱脱不花的行为怪异,便召集属下,准备商议一二。
本应坚守正门的精锐部队,理应严阵以待。
然而,这些部队隶属于本地一位权贵的手下,因近期损失惨重,该权贵在出席重要会议时,特意带上自己的人手,以防万一。
如此一来,正好给了石恒绝佳的机会。
万人大营的正门竟无精锐把守,任由他们长驱直入。
运气这东西一旦降临,往往毫无逻辑可言。
另一边,眼见大战一触即发,范广早已带着自己的军队埋伏在敌营三里之外。
此刻他果断出击,高声呐喊,从腰间拔出一支标枪,奋力投掷而出,标枪似闪电一般穿透哨塔上的哨兵,将他钉死在原地!
“随我杀敌!“范广相比石恒显得笨拙不少。
即便私下对部下极好,各种好处从不吝啬。
但在战场上发起冲锋时,他不会像石恒那样用利益激励部下,而是选择身先士卒,带领冲锋。
作为领军主帅,他亲自冲锋在最危险的地方,以此凝聚整个军队的力量!
毕竟,连主帅都带头拼命冲锋,更何况范广崇拜岳飞,平时对部下关怀备至,常常用奖金为手下家属治病。
在收服人心方面,石恒或许更为灵活聪明,但具体到效果,范广或许更能深入人心!
两位年轻一代最杰出、最勇猛的武将,虽然风格不同,却各自开辟了自己的道路。
范广这边运气不如石恒好,刚好撞上守门部队换班,不得不面对两倍于己的敌人。
但他的实力确实强劲,一个人一杆枪超出身后战友至少三米,穿着闪亮的银色盔甲冲进人群,硬是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有个体格健壮的敌人手持大刀冲上前,想要挡住来者,结果刀还未挥出,就被一道寒光洞穿胸膛,整个人被挑飞到半空中!
还没落地,就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短短十几个呼吸之间,范广如入无人之境,愣是斩杀了二十多个敌人,平均每呼吸杀一个半,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实际上,纵观整个大明历史,范广的战斗力还不算是最顶尖的。
大明确实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在如此辽阔的土地上,出现任何人才都不足为奇。
其他的暂且不提,就说最近的一个例子,前不久刚刚被朱祁镇坑死的英国公张辅,在年轻的时候同样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石亨恐怕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范广在他手下撑过三十招就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要是超过五十招,很可能就被砍掉脑袋了。
偏偏这个人武功这么高强,还特别喜欢研究兵法,可以说是毫无破绽的全能型天才,一生南征北战,荣耀无比。
可惜最终,竟然被自己的皇帝坑死在战场上,让人无话可说,只能扼腕叹息。
朱祁钰之所以如此仇视朱祁镇,认为非除掉他不可,除了利益上的冲突,更多的是因为朱祁镇做的事情太过离谱!
离谱到他根本无法接受的地步。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千名死士紧跟在主力部队之后,尽量保存体力。
他们有特殊的任务,不能在正面战场消耗太多精力,需要潜入敌营深处,根据情报提供的大致位置,找到朱祁镇并将其。
这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不过幸好他们人数够多,见人就杀,终究能找到并消灭朱祁镇。
朱祁钰位于德胜门外,站在高台上,手持千里镜,眺望远方战场,显得有些手痒。
恨不得亲自上阵,冲锋陷阵。
无奈的是,自己现在太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需要长时间锻炼才能恢复往日实力。
“大明郕王,即将登基的皇帝?”朱祁钰觉得这个称呼很不错!
火焰熊熊燃烧,迅速在敌军营内蔓延开来。
上次的经验教训后,国师也先特意为此类情况做了准备,却没想到会有上万人冲进自家大营,火灾依旧无法控制,整片天空都被映得通红。
一时间,京城内外亮如白昼。
国师也先匆匆走出帐篷,望着天空的颜色,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们怎么敢……”
夜袭。
又一次夜袭!
比起上一次,这次规模更大,更加疯狂。
不仅有步兵冲击,还增加了骑兵,上万名骑兵!
国师也先掀起帐篷的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
数以千计的骑兵横扫大营,彻底打乱了原本休憩的瓦剌勇士。密密麻麻的大明士兵犹如蝗虫一般蔓延开来,所到之处不留任何活口,每一个瓦剌勇士都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也先脸色惨白,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住。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何大明会选择在这个夜晚发动袭击。
“这太不合常理了,太不合常理了。”
“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于谦真的看不到我们即将撤退了吗?他为何如此急切,非要此刻发起进攻不可?连几天的时间都不能多等?”
撤退之时,大军最为混乱,正是最佳的进攻机会。身为统帅,也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就像一种本能一般。然而,眼前这一幕幕完全违背了常理的情景,却一次次闯入他的视野。也先内心产生了一丝迷茫。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梦境,也许当他失去意识后,便再也没有真正清醒过,所以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如此虚幻。或许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与此同时,那位雄心勃勃的国师也先接连犯错,不得不面对巨大的损失,挫败的情绪使他心态失衡,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仍在梦中。
另一方面,大明军队攻城拔寨,迅速席卷整个营地,力求用最短的时间、最大的力度对敌人造成致命打击。
可惜的是,瓦剌经过多场战争洗礼,留下的都是精锐的老兵。即便遭遇如此猛烈的攻势,他们依然稳如泰山,毫无慌乱之色。
反而是中低层指挥官带领着队伍迅速组织起来,在各个角落顽强抵抗。更远处的援军也迅速反应。
一队队士兵迅速集结,穿戴整齐,朝着大明军队发起反击,试图救援被困的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