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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摇摇头,苦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如果早知道这些,她也不会现在这样。
嫡子的重要性不用说,圣上能注意到这一点,皇家的子嗣自然不用担心。
“那适婚年龄是多少?”
对于徐永宁,耿氏已经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为了家族,这点事必须弄清楚。
“适婚年龄是十六岁左右,要是生孩子,最好在二十三岁前后,这时候肾气平衡,筋骨强健,头发长到最长,身体也最壮,生完孩子也容易恢复。”
说着,汪招娣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今年正好二十三岁,不知道是不是夫君在安慰她,但她更愿意相信夫君。
对于这种关系家族传承的大事,耿氏当然非常重视。
娶了个不贤惠的妻子,可能把三代人都害了,一旦出事,整个家族都可能垮掉。
“我真是学到了不少,说来好笑,我已经给永宁挑好了媳妇,看来这事得先搁一搁了。”
正妻可不是随便就能叫来的,所以才会有“升官发财、死老婆”的说法。
耿氏说完,看着唐云燕,看样子这姑娘是想进宫,但皇上觉得她年纪太小了。
男人纳妾,无非是为了让家族有子嗣延续,只有儿孙满堂,才能保证家族血脉不断。如果正妻能调养好身体,多生孩子,主脉自然没问题。
在这样的想法下,耿氏明白皇上的做法。
“永宁还年轻,姑母可得盯着点,我说的是女子,男子也一样。”
汪招娣听了,掩着嘴轻笑:“皇上对济儿管得很严,连吃喝锻炼都特别注意。”
“对,对,皇后娘娘,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听皇后讲了一套又一套育儿经验,耿氏也动了心思,想学一学。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话题自然而然就打开了。
另一边,在大厅里。
陈循拜完年,就离开了王府,卢忠和刘勤却留了下来。
“说吧,有什么事?”
朱祁钰靠在椅子上,看着两人带来的东西问道。
“回陛下,您看看这些银子。”
卢忠抱拳说道。
朱祁钰拿起一块银子,看起来很粗糙,完全不像大明的银锭,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卢忠不会无缘无故来见他。
“别绕圈子,直接说重点。”
朱祁钰不耐烦地说。
“陛下恕罪,这块银子不是咱们大明的,是日本的。”
卢忠赶紧起身请罪。
“日本的银子?”
朱祁钰眯起眼睛。自从朱元璋禁止民间私自买卖,外国金银只有通过朝廷才算合法。能送到皇帝面前的,一般都是经过重新熔铸过的。而卢忠拿出的是日本的银块,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从哪儿来的?”
朱祁钰平静地问。
“辽东旅顺口。”
卢忠回答,然后退到一旁,让出位置,介绍道:“陛下要经营辽东,我就让唐兴去打探,说是从宁远伯府里流出来的。”
“宁远伯?”
朱祁钰皱眉,兴安便开口解释:“宁远伯,是女真族归附后,李英家族三代人,因为军功被授予铁岭卫指挥佥事,后来升为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追赠太傅兼太子太保,封宁远伯,现在是李春美。”
一个称职的秘书,就要在老板需要的时候及时帮忙。
辽东有李家,和另一个李家不一样,这支李家是女真人在洪武年间归附的。
朱祁钰想到一个人——李成梁。
那是晚明时候的李成梁,出身于辽东一个有名的军事世家。
他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努尔哈赤就是他一手带大的。
他曾经利用努尔哈赤来控制女真地区,只要努尔哈赤表示臣服,就给他官做,给他地盘,把努尔哈赤养得肥头大耳。
后来努尔哈赤势力越来越强,统一了女真各部,建立了后金,也就是后来的大清。
正因为这样,朱祁钰才会想起这个人。
一个对大明忠心不二的人。
他望向刘勤,问道:“你的瓷器呢?”
“也是一样的。”
刘勤低着头回答。
朱祁钰理清了思绪。
旅顺口是以前望海涡一战明朝击败日本的地方,后来官方贸易开放,这里开始有了利益。
李家就是从这个时候慢慢发展起来的。
他不停地敲着桌面,深吸一口气。原本打算让范广去旅顺口,因为他熟悉辽东,到时候和石亨隔海相望,足以震慑京畿所有港口。
过年的时候,往往不太平。
“朕知道了,唐兴有功,赏赐等同百户,不要惊动其他人,兴安,你配合卢忠。”
辽东虽然属于九边重镇,但如今大明对那里的控制并不牢固,现在还不是大张旗鼓的时候。
让东厂和锦衣卫一起行动,算是对人力的一种补充。
“臣,领命。”
兴安低头说道。
“卢忠,你也一样,派人去辽东,南边就交给厂卫了。”
“末将领命!”
卢忠抱拳低头。
至于刘勤,他是锦衣卫的后勤人员,不用皇帝下令,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相比南方,朱祁钰更看重辽东。
从洪武、永乐年间开始,朝廷多次往辽东迁移百姓,但效果不大,如今那里还是个发配犯人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辽东对大明来说几乎没有税收,反而需要大量投入,所以现在辽东实行的是军事管理。
把势力分散开来,互相牵制,彼此争斗。
皇帝认为,只要不让辽东形成统一的军力,就已经足够了。
高昂的治理成本,对帝国而言,辽东此时只是一个负担。
这是一种惯性思维,即使在朱元璋推行种棉花之后,这种想法也没完全改变。
从棉花免税政策到后来家家都有棉布,其实大明已经可以开始向东北发展了。
如果不是军屯制度出了问题,朱祁钰本来是想用军屯来改善辽东的。
历史告诉他,用少数民族来管理军屯是行不通的,只有将他们同化才是出路。
敢来王府拜年的人不多,休息一天后,朱祁钰便开始查看自己的产业。
制衣坊因为内衣打开了名声,再加上皇家的名气,渐渐不再只是花钱的地方。
现在制衣坊还没开始干活,朱祁钰带着杭惠茹在空荡荡的厂房里转悠。
厂房里到处都是架子,是用来做刺绣的木框。
他们走到一个仓库,里面放着一台花机。
这台花机有丈六长,构造很复杂,得两个人一起用。
朱祁钰摸了摸花机,杭惠茹笑着说道:“这台花机是让女工们先熟悉一下,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机器。”
以前制衣坊不自己织布,都是从外面买来的。
所以很多布商都来到了京城。
这种集中化的手工业,按量生产,数量远远不是小作坊能比的。
“对,陛下,按照您的意思,打通上下游,扩展产业链,不过还需要再招些女工。”
跟在两人后面的陈凝香开口说道。
她是制衣坊的负责人,领导来检查,她自然要跟着。
“这台花机,你们会用吗?”
朱祁钰回头问她们。
杭惠茹笑了笑:“当然会。”
而陈凝香却摇头说:“民女不会。”
这很正常,作为皇贵妃,杭惠茹当然会织布,王府里就有花机。
不只是她会,皇后也必须会,皇帝的一些衣服都是后宫亲手织的。
从马皇后亲自纺纱织布开始,这已经成了一种传统。
当然,是否遵守都可以,皇后和皇贵妃也是因为制衣坊才认真学的。
“我来给皇上展示一下吧。”
杭惠茹看出了丈夫的想法,走到织机前,卷起袖子坐了下来。
“那我来帮帮忙吧。”
看到皇上要亲自上手,陈凝香自然不能让皇帝动手,赶紧走到织机旁边说道。
她之前看过女工操作,当个小工还是没问题的。
“麻烦两位妃子和凝香了。”
朱祁钰点点头,看着眼前虽然有条不紊,却依然复杂无比的丝线。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爱妃连在一起,陈凝香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随着杭惠茹的动作,织机开始运转起来。
人力带动整个机械结构,几下操作之后,后面的丝线在杭惠茹手中渐渐成型。
不同的脚踏板控制着各种机关,杭惠茹面前的木轴不断卷起已经织好的布匹,朱祁钰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台挖掘机。
布料的产量,关键还是在于纺纱的效率。
现在的纺纱和几千年前差不多,还是靠人力配合简单的机械,比如纺车。
这种效率,一个人一天只能纺三十两丝线,但用在织机上,一两个时辰就用完了。
所以,织布的快慢,取决于纺丝的效率,不管是棉还是丝,都是一个道理。
杭惠茹和陈凝香见朱祁钰发呆,没有打扰,继续操作着手中的机器。
过了一会,朱祁钰深深吸了口气,对两个女子说:“停一下吧,休息一会儿。”
其实也没多累,但皇上都说了,她们也就停了下来。
“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朱祁钰不会让羊吃人这种事现在就发生,但还是要做好防范。
有时候,先进未必是好事,落后也未必是坏事。
单说纺纱这行,在京城附近就有无数妇女靠这个养家,这些都是朱祁钰要考虑的,不能一时冲动引进新东西,否则不少家庭就要遭殃。
和女工不同,男工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住在京城的建筑工人以前都是被当作劳役对待的。
因为工期紧,放了三天假,反正现在流民都不回老家过年,就被叫回来干活了。
西城各处短暂停工后,又重新热闹起来,同时也逼得商人们放弃了坚持很久的习惯。
过年和赚钱比起来,赚钱更重要。
这些男工体力好,休息的时候正好是生孩子的时机。
大明朝底层娱乐不多,朱祁钰让他们干活,也是为了防止男工太闲,跑去干些不该干的事,那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