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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盖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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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江阮这场戏拍得精疲力竭,嗓子哑到差点发不出声音,待在剧组稍微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收工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江阮还搂着那个玩偶,揣在外套里舍不得放开。
    谢时屿放下保姆车后座靠背,江阮就很自觉地凑过去,挨着他躺下,然后往前一蹭,额头抵着他肩膀,整个人蹭到他怀里。
    江阮搂紧他脖子,玩偶搁在他俩中间挤着,他抬起头去亲谢时屿的嘴唇,累得手指尖都抬不起来,脚底火辣辣地疼,没有太多欲.望,就是想跟他贴近一点,亲了他一下,又小声忸怩地叫他:“老公。”
    已经快到深秋,晚上还起了风,很冷。
    谢时屿抖开毯子裹着江阮,听到后顿时一怔,然后嘴角勾起点笑,捏着他下巴亲了回去,舔湿了那两瓣唇才松开他,掌心温柔,摸他的脑袋,“乖,睡会儿,到酒店叫你。”
    “我不困。”江阮摇摇头。
    谢时屿见他还搂着那个玩偶,想从他手里拿走,江阮却拽着不肯给他。
    这部电影,谢时屿跟江阮拍得很过瘾,但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时间他满心窝火,他向来听到场记打了结束板就能出戏,不管是拍什么样的角色,所以他在监视器后,看到的不光是祝春风,也是江阮,殴.打凌.辱的戏份太多,他真的没法看下去,只觉得心疼,如鲠在喉。
    江阮入戏太深,祝春风感受到的所有绝望和侮.辱,落在他身上,一丁点都不会变少,谢时屿明显感觉到他最近话都少了。
    谢时屿没法阻止他拍戏,只想他能稍微开心一点。
    江阮不能更好哄了,傻乎乎的,送他只小鹦鹉,贴一个创可贴,别人或许会嫌弃的东西,他都能记好多年。
    谢时屿记得以前在江阮家见到过好几个这种小玩偶,江阮都收在抽屉里,是小时候阮云秋给他缝的,每年过生日送他一个,可惜江阮不到六岁的时候,他妈妈就去世了。谢时屿盯戏盯得心烦,脸色难看到张树都不跟他说话,索性就琢磨着给他做这个。
    他待在监视器旁边缝,缝坏好几个,才勉强做出一个像样的。
    “……你要搂它,还是搂我?”谢时屿捏他的脸,江阮脸皮薄,轻轻捏一下就红了,他手欠地捏完,又毫无愧疚地揉了揉他脸颊上的那点软肉,托着江阮的后脑勺,凑过去亲他。
    却被江阮拿那个小玩偶堵了嘴。
    江阮对上他那双丹凤眼中戏谑的笑意,不争气地红了脸。
    他终于舍得松开手,把那个小好多号的自己放到旁边车座。
    谢时屿在他肩上轻轻推了一把,让他躺好,江阮搂上他的后颈,指尖插.入他的头发,收紧,谢时屿俯下.身,顺着他滚烫的脸颊和耳根嘬吻,嘴唇贴着他白皙柔软的皮肤,叫他:“阮阮。”
    祝春风劳.改期间的戏份还没拍完,江阮一边继续减重,一边去拍那几场戏。
    还是日复一日地搬石头,被祝春风弄瞎双眼的那个人彻底离开了钢厂,还有几个跟着一起强|奸过他的劳.改.犯,虽然没走,但是再也没敢去招惹他。
    祝春风总听别人说他命不好,他不认,“命都是自己挣出来的,我不挣,我早十几年就死了。”
    江阮紧跟着,要拍祝春风在十年劳.改中的变化。
    1979年祝春风被捕时是35岁,可天生一副明艳逼人的面容,常带着笑,眼神沉静漂亮又有种掩盖不住的傲气,无论游.街多少次都磨灭不掉,所以并不显老。
    但他结束劳.改,离开钢厂时,已经45岁了。
    风吹日晒,他眼尾的细纹越来越多,双手粗糙皲裂,长了冻疮,肩膀被几百斤沉重石头压得塌陷,腰也佝偻。
    他吃饭再也不会细嚼慢咽,因为在钢厂稍微吃慢一分钟,就要挨打;他习惯低着头,不跟人眼神对视,肩膀有点瑟缩的样子;眼睛也被熬坏了,有一年监工故意叫他晚上去挑小钢珠,挨个儿塞到不到半厘米粗的管子里,只给了盏煤油灯,一连三个月,差点成了半瞎。
    1986年,生了场大病,差点死在钢厂,等到痊愈以后,人更消瘦沉默了,连戏都不唱了。
    “老兔子,”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个监工从他旁边经过,笑嘻嘻地拿筷子去戳他的头,问他,“你的梁兄呢?唱你.妈的梁祝牡丹亭!”
    祝春风低着头,被戳得打晃,等他们走了,接着埋头机械地吃饭。
    钢厂劳.改不允许探视,他每个月会收到祝九龄寄来的信,祝九龄娶了妻子,对方也是他们的文工团的,祝春风劳.改释放的前一年,他说跟家人商量过,等他出来,要接他去家里住。
    这是整部电影里,祝春风最清瘦的一段,江阮咬牙往下减,手腕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脱掉衣服,锁骨深陷,肋骨分明。
    每天晚上收工回去的路上,谢时屿陪他去片场附近跑步,跑到最后,江阮浑身都是湿汗,他脸颊白皙到透明,太瘦了,眼窝深邃,衬得那双眼眸更明亮,却还是漂亮、诱.人的。
    他身上有某种跟祝春风相似的特质,似乎永远不能被摧毁。
    “宝贝儿,”谢时屿见江阮撑着街灯喘息,就跟他一起停下,捂着他冰凉的双手使劲搓了搓,然后低头往他手心手背上呵气,“已经跑很久了,要是太累了,我背你回去?”
    江阮坚持不住了,乖乖地趴到他背上,手越过他肩膀,搂紧他的脖子。
    谢时屿背他的时候,觉得一点分量都没有,低头亲了亲他的指尖,江阮还抬起手凑过去,手背也要他亲一下,谢时屿忍不住笑,回头看他,说:“就会撒娇。”
    江阮小声哼哼。
    终于拍到刑满释.放的戏,祝春风扛着一个行李包,鬓角有了零星白发,嘴唇皲裂,十年来,第一次踏出钢厂。
    这场戏拍完,又是晚上,但江阮暂时还不能收工,等张树盯完另一组的拍摄,还准备一起商量下之后的拍摄细节,眼瞅着电影已经完成一半,还有片头和片尾曲,也该开始着手录制了。
    江阮待在休息室,裹了张小毯子,蜷在里面看剧本。
    谢时屿去接了杯温水,先没给他喝,在他身旁坐下,拿棉签沾着水,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去润湿他的嘴唇。
    江阮就抬起眼瞅着他,等感觉嘴巴没那么干了,他一把攥住谢时屿的衬衫领口,拉他压在自己身上,搂着他脖子仰起头吻过去。
    “……你都不亲我了。”江阮抵着他舌尖勾.舔,亲了一会儿,幽幽地说。
    谢时屿很冤枉,他握着江阮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跟他蹭了下鼻尖,眼中含笑,说:“小没良心,我哪天没亲你?”
    江阮没说话。
    他开始拍劳.改的戏份以后,到现在快要一个月了,谢时屿再也没跟他上.过.床,他脱.光了往谢时屿怀里钻,谢时屿都只是搂着他睡觉,没一点别的反应。
    他摸自己的肩膀、腰腹,骨头硌手,已经脱相了,是瘦得很难看。
    “哥,”江阮有点害羞,指尖抠.进他衬衫系扣子的洞里,小声说,“我想要你。”
    谢时屿握紧他的手,亲了亲他的眼睛。
    江阮以为又要被拒绝,手指蜷起,有一点仓惶,期期艾艾地说:“你……你可以不看我,我转过身好不好……”
    “胡说什么呢?”谢时屿皱了下眉,沉声说。
    江阮讪讪。
    谢时屿搂紧他,攥着他的手低头呵气,搓热了捂在怀里,江阮身体也不太好,小时候家里老人才叫他戴长命平安的红绳,这次折腾下来,都有点体寒了,谢时屿摸他就觉得心疼。
    “……对不起。”江阮乖乖道歉,他有点分不清戏里戏外了,谢时屿怎么可能嫌弃他。
    谢时屿亲他一下,说:“还不是怕弄疼你。”
    “不疼,”江阮觉得谢时屿现在对他也太小心了,他还是喜欢谢时屿凶一点,他微微蜷起腿,小声嘀咕,“你又没试过,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疼?”
    谢时屿失笑,“怎么,你还想让我试一下?”
    “不行么?”江阮跟他顶嘴。
    “没说不行,”谢时屿一扬眉,舔了下牙尖,那双丹凤眼冲他笑,握紧他的手解了自己一颗衬衫扣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江阮知道他是认真的,顿时脸颊红透,指尖都有点发烫。他还真的想了一下,去摸谢时屿的脸,谢时屿就由着他乱摸,江阮最后收回手,额头抵在他肩上,呐呐地说:“还是不要了。”
    他都没见谢时屿哭过,除了拍戏,连他俩当初分手,谢时屿都只是红了下眼眶。
    不知道谢时屿会不会哭,他每次不疼,但是总想哭,万一谢时屿哭了,他要怎么哄啊,感觉根本不会哄,江阮想着没忍住小声笑了一下,被谢时屿眼神冷淡地一瞥,不敢笑了,自己捂着嘴。
    等回了酒店,谢时屿才抱他,温柔到让江阮差点睡着了,又迷迷糊糊去搂他的脖子。
    张树之前给《复读生》报了电视节的奖项,导演、编剧……还有双男主。
    这几天就要开幕,张树肯定是要去的,江阮本来也想去,但是他现在瘦成这样,突然出现在镜头前,肯定又是一波哗然,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了,只是遗憾,不能跟谢时屿一起走红毯。
    谢时屿想让江阮趁导演不在,没法拍戏,待在酒店多休息几天,就没让他陪自己回燕宁。
    江阮帮他系领带,有点恋恋不舍,眼睫漂亮,抬起来望着他说:“等颁奖那天,我去看电视直播。”
    “好。”谢时屿笑了下,伸手抱了抱他。
    粉丝也都很遗憾江阮这次没有出席。
    【怎么回事,听说那部电影还没拍完?】
    【呜呜呜呜呜我好想看成片,阮阮好像为了拍电影一直在减重,不知道拍的到底什么内容。】
    【有生之年我还能等到时阮的同框吗?QAQ】
    ……
    颁奖那晚,江阮提前半个多小时就在酒店开了电视,才打开,就收到谢时屿的消息。
    -宝宝,我跟张导快到了。
    江阮趴着发给他一个小鹦鹉啾啾的表情包,然后谢时屿回了他一个摸头。
    其实这次颁奖,江阮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是边缘题材,他跟谢时屿演的不光是部同性剧,在戏里还算是兄弟,即便热度再高,能入围就不错了,所以他心态很平和,只是希望整个剧组所有人多少能拿一个奖。
    等到开始走红毯,江阮拿手机也打开直播界面,截了几张谢时屿走红毯的图。
    然后发给谢时屿。
    谢时屿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有空回复他。
    —这是谁?
    江阮耳朵尖白里透红,低头打字。
    —是我的男朋友。
    前几年他去电影节,坐在谢时屿身旁或身后,有时候近到一抬手就能碰到他,却隔着很遥远的距离。
    现在虽然他没去跟他一起走红毯,却感觉他在身边。
    开始颁奖。
    江阮听到他跟谢时屿都入围了最佳男主角,张树入围最佳导演,还有一个最佳摄影奖。
    但不出所料,最终只是入围,今年的最佳男主角,是八月份才杀出的一匹黑马,那是部悬疑剧。
    不过幸好张树很惊险地拿到了最佳导演奖,江阮给他发消息说了声恭喜。
    张树实在是觉得双男主没拿奖项太遗憾了,虽然他心里也清楚,题材限制,拿奖是很难的,他们还是部网播剧。
    回来之后,他摩拳擦掌,更尽心尽力地帮江阮一起拍电影。
    他们已经拍到祝春风被释放以后的戏,祝九龄一开始极力想说服祝春风,去跟他们一家人住。
    当初他跟妻子谈恋爱时,就向她说明了祝春风的事,并且说:“小师伯不是个坏人,一生也没有做过坏事,对我如兄如父,我虽然想不明白,可我也不觉得他喜欢谁是有错的,偏偏为这个吃尽苦头。”
    他询问过妻子是否能接受祝春风,得到了她的理解和信任。
    但祝春风怎么也不愿意去,现在是1989年,流.氓.罪直到1997年才废除。
    他待在祝九龄家,祝九龄一家人都要为他被人议论、戳脊梁骨。
    “算了,我也不耐烦跟别人一起住,”祝春风说,“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九龄,你叫我安静几年吧。”
    再没人能比祝春风更执拗,祝九龄实在劝说不动,只好帮他租了房子。
    祝春风也不许他成天过来,祝九龄只好隔半个月去看他一次。
    祝春风回到出租房,就半个月几乎没出过门,他一走出钢厂就被吓到。
    十年,像是天翻地覆了。
    “这几场戏,就找找那种精神状态,”张树跟江阮说,“剧本上内容不多,很多地方得看你怎么演。”
    江阮点了下头。
    他其实觉得这几场戏不难……拿他当初自.杀前的状态来演,可能一模一样。
    “《春风,春风》,第六十七场,一镜一次!A!”
    祝春风头一天连一滴水都没喝。
    他天不亮就醒了,待在家里擦地,拧干抹布的水,跪在地上擦,直到精疲力竭,瓷砖地一寸灰都没放过。
    然后拎着水,一瘸一拐地去倒,汗珠儿顺着苍白脖颈往下淌。
    晚上。
    他听到外面下暴雨,电闪雷鸣,时不时就有一道雪亮的光划过窗棂,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没开灯,屋里一片漆黑。
    他茫然空洞地睁开眼睛,怪异地清了下嗓子,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有点瘆人。
    “……梁兄啊,”他婉转地唱了一嗓子,想到自己当初被虐.打,侮.辱,稻草沾了满头满身……顿时大笑,歇斯底里,笑得肩膀止不住颤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像个疯子,喉咙里倒不上气,最终化成一声悲鸣。
    眼泪汹涌而来,不停地往下掉,手心瞬间湿透,他哭到浑身抽.搐痉.挛。
    这是祝春风唯一的一场哭戏。
    张树一开始还担心江阮情绪衔接不上来,没想到江阮一掉眼泪,他心就揪起来了,那不像是在哭,巨大的情感泛滥淹没,镜头都遭到冲击。
    他是真的没想到,江阮平常瞧着那么温软的一个人,拍起戏来永远这么疯,还疯得漂亮,疯得恰到好处。
    “卡!”
    场记打板。
    等拍完这场戏,江阮眼睛红肿,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泪,嗓子嘶哑,想跟谢时屿说话,发现开口只有气音。
    他心脏好像被人捏爆了,胸膛都是碎裂灌满的滚烫血液,沉重淤堵,涨得他无法呼吸。
    脑子里却突然想起,当初他打开电脑,怔怔看到的那句“生日快乐”,眼眶酸涩,一低头,眼泪又湿漉漉落了满手。
    谢时屿抱紧他,抚摸他后背,怕他哭久了脱水,低声在他耳边说:“没事了,阮阮,别哭。”
    “没忍住……”江阮有点尴尬,小声说。他从徐小舟那边接过湿毛巾,擦了下脸。
    这场戏拍完才到中午,江阮敷了会儿眼睛,跟谢时屿去吃饭。
    劳.改结束,但江阮还得维持这个体重一段时间,谢时屿陪他去吃的都是些清淡爽口的素菜。
    江阮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当然,他又不需要减重,肯定吃不饱,但也是等江阮去拍戏的时候,才又抽空吃点东西。
    免得江阮见了难受,又吃不着。
    不过谢时屿每顿饭都挑一点辣酱喂给他,江阮凑过去低头含掉,还舔了下他的箸尖,舔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瞬间满脸绯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都没发现自己馋成这样了。
    “宝贝,”谢时屿忍笑,抱他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的腰晃晃,“还有一两个月就杀青了,到时候想吃什么都带你去。”
    “……嗯。”江阮害羞,咬了下嘴唇。
    吃完饭,谢时屿没让江阮这么快就睡觉,先拉着他消食。
    徐小舟抱了一个小木箱子过来,恰好遇见他们回休息室,就放下东西,跟江阮说:“哥,东西都收好了,我先放这儿。”
    “好。”江阮开口,勉强有一点声音。
    他让徐小舟拿过来的,是好几十个大小形状不一样的印章。
    祝春风在劳.改期间,除了唱戏,唯一做的就是刻章,没人管他这个,他每天刻,直到眼睛被迫熬坏了。
    江阮将他全部家底都投入到了这部电影拍摄里,所有道具,哪怕是这些拇指大的印章,都是真的,他当时专门找人手工刻出来的。
    本来他甚至想自己刻,但是祝春风刻得相当好,不是他几天几个月能学会的。
    其实拍摄时,只会拍到其中三五个,剩下的剪片之后,就看个数量和样子,没人会知道哪个印章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但他没找这个巧劲儿。
    既然要真,那就得逼真到底。
    徐小舟还把印泥也拿过来了,江阮挑了一个,揭开盖子。
    刻印章这段,不是艺术加工,完全是真实的,江阮记得剧本里还夹了张照片,拍的就是祝春风刻过的那些章,精致到纤毫毕现。
    他没刻什么字,就刻了许多动物,小猫小狗,飞鸟走兽游鱼,见过的没见过的,还有小时候《山海经》画册里看到的……想起来就刻。
    十年时间,总要一点点消磨。
    江阮跟谢时屿都坐在马扎上,头挨着头,膝盖抵着膝盖,江阮挑了个小鹦鹉的印章,弄了点印泥,然后握住了谢时屿的手,搭在自己膝头。
    “你盖一个,我盖一个。”江阮还是只有气音,小声念叨,往他手背啪地打了个戳。
    又在自己手背相同的位置盖了一只小鹦鹉。
    谢时屿盯着他柔软的发旋,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折腾,等他折腾完,跟他十指交扣,低头拍了张照。
    江阮又换了几个印章,胡乱往他身上盖,谢时屿都没反抗,见他单手解不开自己衬衫衣扣,还握紧他指尖,帮他解了。
    “……”江阮脸颊泛红,指尖戳了下谢时屿的肩膀。
    谢时屿低笑一声,张开手抱住他,揉他柔软的头毛,亲他的唇.珠,说:“小孩儿,还想怎么着?”
    江阮攥着他衬衫衣领,扯下去,露出半边肌肉紧实的肩膀和胸膛。
    他又换了一个印章,这次跟别的都不太一样,他稍微往印章上呵了口气,然后去沾印泥,满脸红透,垂下长睫,在谢时屿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打了个戳。
    不是小动物了,只是一颗很小的心,边缘都没刻整齐,能看出刻得很笨拙,像初学者。
    “你是我的。”江阮歪过头靠在他另一边肩上,卧蚕弯出点柔软的弧度,红着脸小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1103:37:03~2021-08-1202:3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Callarin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4453834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llarin、vera20瓶;312360809瓶;娜娜秋秋哈哈哈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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