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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我花费了三千年的时间，构建出了一道护盾。”
“这护盾模仿了通天渊入口，也能够吸取法则之力。”
“靠着它，我才勉强保存了一丝力量，哪怕变成了秘境，也没有正式毁灭。”
“而好在这通天渊中同样存在着法则之力，自变为秘境，我就一直潜心吸取着法则之力，想要重新恢复自身的力量，而后再伺机而动……”
世界意志袒露出自己能够活下来的原因，接着，又是一阵苦笑：
“呵呵……”
“只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终归是成为了秘境，我虽逃过了通天渊的吞噬，却变得更加孱弱。”
“你若是刚刚击破了光团，我将神魂俱灭，彻底消散。”
宁燃皱起了眉头。
世界意志的这番话，包含着大量的信息。
他需要稳住心神逐一捋清才是。
首先，是这个世界意志用了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在世界覆灭的同时，保全了自己。
而它的世界本身就没有生灵，只保全自己，亦等同于保全了一切。
这未尝不是一种自救方式。
虽说挪到其他世界，这么做肯定没办法庇护住生灵们，但也有着一定的参考价值，为躲避通天渊的吞噬，又开辟出了一条全新的路径。
其次，饶是活了下来，但这个世界仍然成为了秘境。
证明通天渊对于每个世界的吞噬、改造，都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知晓这一点并不能顺势找到通天渊的命门，却是也让他们更加全面地了解到了通天渊的强大。
最后，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世界意志钻了某种漏洞，但规则仍旧在不可阻挡地运行。
直白些说。
宁燃他们要进去下一层秘境，要离开通天渊，就必须摧毁光团，继而摧毁晶核。
可这么做，也就等同于杀死了世界意志。
但不杀死世界意志，他们总不能永远都停留在这里。
而世界意志汲取过宁燃注入水晶地面意识中的信息，故而也是知道他们必须要杀了自己。
为了活下去，它主动争取道：
“我知道你很纠结，可我同样知道，你是一个心怀壮志，致力于拯救诸天万界的强者。”
“我亦是诸天万界之一，如果有得选，你肯定不会为了破除这层秘境，就将我杀死。”
“所以你放心，我也会帮助你们一起想办法，在不摧毁我的情况下，离开这里。”
宁燃笑了笑。
他能感受到世界意志强烈的求生欲望。
这还是挺稀奇的。
毕竟土生土长的九玄大陆，世界意志都没有具象化地接触过任何人，只是在冥冥中给予帮助。
现在这个世界意志话很多，表现也很积极，尽管无形，却和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那你有什么好的思路？”
世界意志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上方仙宗长老、楚子昂仍在全力攻击着水晶地面，确保始终有一道天堑，能够让宁燃下来，也能够让他回去。
“要是没有的话，不妨我们去上面聊。”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回事。”
宁燃提议道。
退一步说，他其实还不能确定这世界意志是真是假。
这一秘境连傀儡都能制造，杜撰出个世界意志也算不得多么意外。
而且若是真的，那在没什么好的思路下，最好的做法就是集思广益，共同找寻出路。
“好。”
“我上去跟你们说。”
世界意志没有拒绝，它先是停止了水晶地面的自动愈合，而后大胆地随宁燃一同来到水晶地面之上。
看着宁燃跟个光团回来，玄霄子等人皆是一愣。
“诸位长辈，这光团，是这个秘境的世界意志……”
宁燃将自己先前同光团交流的内容转述给了众人。
得知这个世界在被通天渊覆灭的时候，世界意志保留了下来，其他人同样惊讶不已。
尤其是青阳真人，他又惊又疑地反复打量、查探光团：
“你……真的是世界意志？”
光团中传出声音：
“千真万确。”
“若是你们不信，大可问我任何问题。”
只可惜。
宁燃一行在核实上，问不出什么问题。
毕竟他们先前也没有正面接触过世界意志，对于世界意志的种种表现知之甚少。
“那你说说，自你被通天渊吸入进来，都经历了什么。”
玄霄子问道。
世界意志老老实实回答：
“其实什么都没有经历。”
“站在我的角度，除了法则之力几乎被通天渊榨取一空，就是世界被压缩了千倍，接着出现了某种超于我理解的规则。”
“正是这一规则，使得我变得孱弱。只要你们摧毁了光团，我就会跟着彻底覆灭。”
“再之后，我甚至都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就一直维系着这样的状态。”
“直到你们现身，我从你们注入的意识中才了解到，原来我已经置身于通天渊之中，并成为了阻挠你们深入通天渊的秘境。”
“为了自保，我才不得不用水晶地面抵御你们的进一步探查，只不过你们还是太强大了，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险些将我杀死。”
重岳尊者双臂环胸，问道：
“那你在未被通天渊吞噬以前，难不成感知不到外面有诸天万界的存在？”
世界意志回道：
“感知不到。”
“我所有的意识，都局限于单一的世界之中。”
“也正是因此，进入了通天渊以后，我也并不知道世界之外有什么。”
“我对通天渊绝大多数的认识，都来源于你们的意识。”
听世界意志回答完不少问题。
宁燃一行都是深感头疼。
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仅凭这些，根本无法想出既能进入下一层秘境，又能保全世界意志的两全之策。
良久之后。
还是宁燃硬着头皮开拓起前路：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我给你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当做躯壳。你能否将自己转移到那里生存下去？”
已知的是。
宁燃习悟了空间法则，曾经顺利地创造过一个崭新的世界。
若是世界意志是可以转移的，那么他就完全可以帮着重新扎根于新世界当中。
反正破除秘境的根本，不是杀死世界意志，而是摧毁这一秘境的晶核。
这么看上去，二者并不冲突。
“我……不知道。”
“但可以试试看。”
这一世界连生灵都没有诞生，就更不必去谈修行者、自行创造世界。
故而世界意志在别无选择之下，也只能配合宁燃。
“那就试试。”
宁燃当即开始创造世界。
这是他第二次尝试，已经驾轻就熟。
只不过在通天渊中创造世界，就和在坟冢内孕育生命一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三千法则。
时间法则。
空间法则。
一道又一道的法则之力被宁燃凝聚在掌心。
在他有意识的推动下，法则之力相互融合，焕发夺目光彩。
几息之后。
“轰”的一声，法则之力消散，一枚只有一尺大小的晶核浮现在了宁燃的掌心。
饶是玄霄子等人，都是头回目睹此景。
眼看着一个世界就这样被宁燃所创造出来，众人皆深感震撼。
而宁燃自己倒是习以为常，镇定地将晶核推向光团：
“你试试看。”
“若是你能进入其中，并适应这个世界，那我们就即刻摧毁秘境的晶核，去往下一层秘境。”
“若是不行，我们就再想办法。”
“你也不必担心进入其中就会与我们断绝联系，在你进入以后，我也会随你进去查探。”
宁燃都做到了这个份上。
哪怕有风险，也好过被直接杀死。
世界意志没有犹豫，应下一声，开始试着融入到全新的晶核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