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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摇摇晃晃，从市艺术宫出来，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
刚才听了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两只耳朵，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轰炸！
还好，秦老师的座位和我的隔着十几米远，让她没机会嘲讽或者作弄我，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怎么样？滋味好受吗？”秦老师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我脸色苍白地转头看看她，欲哭无泪。
“打死我，我也不来听音乐会了……”我虚弱地道。
老天爷证明！
我一个月每天加班五个小时，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受！
“所以说，不要随便想些乱七八糟的法子。”秦老师笑盈盈地道，“这下把自己害了吧？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再不许提还钱的事，二是继续下去，但每次我都会让你陪着！”
“行，我一会儿就去给你开个总统套房，有本事，你就让我跟着。”我有气无力地道。
“你！你这个流氓！”秦老师脸蛋顿时红了起来，嗔了一句。
看着她明艳的神情，我不禁心中一荡。
难受感，一下消减了好多。
秦老师美丽善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会觉得很轻松。
“行啦，我要回家了。”秦老师白我一眼，便要离开。
“等等，我请你吃饭吧。”我赶紧道。
“咦？你不会是把请我吃饭，也算在还钱上吧？”秦老师狐疑道。
“我有那么没绅士风度吗！”我有点心虚地道。
事实上，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请她去神仙楼，定个最好的包间，点几个招牌菜，几大千就还出去了。
但她给点破，我哪还好意思？
“我先说清楚，你私人请我吃饭，我可以接受。但是，你要拿什么还钱来当理由，那咱们aa制。”秦老师正色道。
“当然是我私人请你吃饭。”我叹道。
算了，还是换一招。
虽然我决定用这种给她花钱的方式，来还清那二十五万。
但终究不可能随便乱花。
譬如买它几件贵重首饰什么的，万一她不喜欢，那就不是还她钱，而是花了她的钱了。
这中间有极大的区别。
所以我之前才决定买音乐会的票，因为那是她的爱好。
而不是随便买张电影票什么的。
秦老师看着我，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这么倔呢？我只见过，欠了钱，死了悄还的人。可是，非还不可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勉强笑了笑：“我说过，那是我的原则。”
欠别人的，我一定会还。
欠钱，还钱。
欠人情，还人情。
要是欠了人家一场报复，那也一定不会漏掉！
终究，晚上一顿饭，还是变成了aa，吃了五百多，她给我转了一半过来。
我没有拒绝，干脆地收了下来。
晚饭结束时，我接到了电话。
接完后，我对她道：“周四的那个什么外国剧团舞台剧的票，我买到了，你看是什么时候给你？”
她一愣：“你还不死心？”
我笑了笑：“我说了，欠了就肯定还。”
秦老师嗔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反问道：“你不死脑筋，为什么不干脆收了钱？”
秦老师一时语塞，良久才道：“这可是你逼我的！行，你要想我收票，那就买两张，你自己也必须跟我一起去！”
我哈哈一笑：“这你可就失算了吧，舞台剧什么的，我可不排斥。”
秦老师微微歪着头：“是么？那好，咱们就一起去呗，我当你还了我两张票的钱好啦。”
她的神情，让我隐隐感觉哪里有点不妥当。
但能一次还两张票的钱，我何乐而不为？
早点还清，早点结束！
周四，我和她一起，去了市大剧院。
是一场国外歌剧演出。
开演后，我直接就傻了眼。
全外文！
而且，全部是我听不懂的文字！
我多少还有点英语基础，可我敢肯定，他们说的，绝非英语！
以前，我也看过歌剧，还是能看得进去，但那可都是中文的！
现在这个，我听着各种抑扬顿挫的男女声，看着夸张又透着奇葩的表演，呆了不到五分钟，头都大了！
音乐会，终究只是听觉上的伤害。
可现在，是从视觉到听觉的立体式全方位伤害！
我终于知道，秦老师当时为什么是那表情了。
她绝对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和我座位，是相邻的。
从演出开始，她就一直沉浸在舞台上的演出中，和之前音乐会时一样。
一眼就能看出，她是真的享受这种。
这还是比较奇怪的。
国内的话，一般老百姓，很难有这样的艺术修养。
看来，她家境确实是不错，估计从小就受了这方面的熏陶。
在演出开始十分钟后，她就凑到我耳边轻轻地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曾经四次，带人看国外歌剧，他们没有一个，不像你现在这种表情，嘻嘻。”
我勉强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觉得这演出挺……挺好的……”
秦老师嫣然一笑：“那你就尽情享受吧！”
离开剧院时，我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在剧院外，秦老师甜笑道：“我现在开始觉得，让你用这种方式还钱，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至少，这两次，我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我真想把她那张小嘴给封住！
她所谓的“前所未有的愉悦”，就是看我受罪！
只听她接着道：“看你这表情，显然是不肯就这么收手了。那行，为了避免你买错我不喜欢的演出，这样，我这里有一张清单，是未来一个月，市里的演出列表，你就把它们全买了吧。当然，老规矩，每一场都是两张哦。”
说话间，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我。
连文件清单都有，这是早有准备了！
看来，为了让我放弃，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打开看了一眼，手书的清单，字体娟秀，十分漂亮，不输其人。
但是，内容却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上面十多场演出，没有一场，是我感兴趣的！
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国外剧团、乐队或者歌手的演出，没意外的话，应该都是像今天一样，全外文表演！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哦！你可要好好享受。”秦老师露出一个俏皮的神情。
“你……你太过分了！”我愤然道。
“哪有，这可是你先挑起来的。”秦老师眨眨眼，“当然，你知道怎么才能避免这事。”
我当然知道。
她是用这种方式，逼我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