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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看了看那群人，又转头看向露出喜色的慕容瑾，眉头微皱：“你什么时候报的信？”她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些警惕。
慕容瑾这一路上一直跟他们形影不离，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能避开自己联系上卫姜，就怕是在扮猪吃老虎。
慕容瑾掏出三张银票，动作轻缓地放在马车内，纸张与木板相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初春的风裹挟着淡淡的草木气息钻入车厢，带起银票一角微微翻动。
“三百两，算是给夫人的酬劳，多的就当是在下的感谢费了，就此别过。”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柳芸目光落在那三张银票上，眸色平静如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车厢内光线昏暗，她白皙的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愈发清冷。
慕容瑾跳下马车时，靴子在地面激起一小片尘土。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了卫姜等人带来的马匹，马鞍皮革发出吱呀轻响。
“江湖路远，后会有期！”他抱拳一礼，扬长而去。
话音未落，马蹄已疾。卫姜带着一队便衣官兵紧随其后，十几匹马踏过泥泞的山路，溅起点点泥水。很快，一行人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上，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柳芸把玩着手中银票，纸张在她修长的手指间翻动。
柳芸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个水囊，递给不知所措的韩宇。
“也好，提前结束任务。”她的声音平静，内心却对深藏不露的慕容瑾产生了怀疑。
前方不远处，卫姜已经追上了慕容瑾。他策马靠近，压低声音道：“大人此举是否太过冒险？若敌人倾巢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瑾目视前方，春风吹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剑柄。“目标被对方锁定了，他们不会伤及无辜。”他的语气冰冷，不带温度。
“大人就这么确定？”卫姜皱眉，马蹄踏过一片落叶。
“朝廷要事为重，卫大人应该明白。”慕容瑾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卫姜握紧缰绳，指节发白。他不再多言，只是暗自加重了马鞭的力道。
然而事态的发展远超柳芸一行人的预料。
当柳芸看到两排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被慕容瑾算计了。这些人身着夜行衣，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封锁了所有退路。
“娘子...”韩宇的声音发颤，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卫默站在车辕上，浑身肌肉紧绷。他回头看向柳芸，眼中闪过决然：“夫人，让我为您断后...”
柳芸看着这个跟随自己才不过数月的下人，就如此忠心耿耿豁出性命，心中泛起暖意。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为她送死。
“退后。”柳芸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缓缓起身，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目光扫过四周的杀手，眼神渐渐变得凌厉如刀。阳光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地上的光影交织在一起。
既然慕容瑾敢算计她，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周围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吹动树梢发出簌簌响声。
“结阵！”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十几个人瞬间变换站位，形成一个包围圈。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柳芸提剑而立，衣袂飘飘。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对手，心中已有计较。这些人的站位虽然看似严密，却也暴露出几个破绽。
远处传来一声鸟啼，像是某种信号。
柳芸握紧剑柄，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要让这些人知道，敢算计她柳芸的下场。更要让慕容瑾明白，他今天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剑光乍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杀机四起，血腥味似乎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韩宇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额头上的冷汗却依旧在往下淌。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旁的柳芸，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反倒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从容。
娘子面对这么多人还能如此镇定，必定另有后手。这个念头在韩宇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再次攥紧了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战斗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韩宇暗自思忖，目光不自觉地在周围的树林间游移，试图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此刻，形势尚未到最糟糕的地步。虽然被一群不知来历的黑衣人包围，但至少他们还活着，还有周旋的余地。
不过，他和卫默还是得先找些防身的家伙什。韩宇悄悄向马车底部摸索，手指触及一根粗糙的烧火棍，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柳芸忽然将车厢门大敞，动作之大让整个马车都晃动了几下。空荡荡的车厢内部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她抬眸扫视着将车厢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声音冷冽如寒冬腊月的北风：“你们要的人早就不在地儿了，我们本无恩怨，又何必在此纠缠？”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眼神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轻蔑：“若是我，现在就该去追前面那队人马，尽快完成任务才是正经。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怕是要让你们的主子失望了。”
为首的黑衣人眼中闪过狐疑，手中的刀锋微微颤动。其他杀手也面面相觑，显然被柳芸的话语动摇了几分。
柳芸见状，更加胸有成竹。她慢条斯理地掏出怀中的银票，在阳光下扇了扇：“我和他的买卖已经结束，这些银票就是明证。你们要杀要打，与我无关。”说着，她还故意将银票举得更高了些，让所有人都能看清那上面的数字。
然而黑衣人们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将包围圈缩得更紧了。刀光剑影中透着肃杀之气，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柳芸心中了然，这些人怕是连她们三个也要一并解决。既然如此，不如趁他们还有所顾忌时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