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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去府城的消息在家中一宣布，就引来了几个孩子的抗议。
“阿娘，我们也想去...”四娘眨巴着大眼睛，小手不安分地绞着衣角，声音又软又糯。
大郎二郎虽然没说话，但那灼热的眼神几乎要把她盯出个洞来。三郎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柳芸看着孩子们各异的表情，不禁想起去年带他们去府城的情景。那时候家里就剩下四个孩子，带着他们是别无办法的选择。可今年不一样了，家里不仅有阿珑和赵氏照看，功课也比去年难了许多。
四娘蹭到柳芸身边，小手轻轻扯着她的衣袖：“阿娘～”声音拖得老长。
“阿娘知道你们想去，”柳芸放下手中的账本，轻轻抚摸着四娘的发顶，“但这次真的不行。”
“为什么呀？”四娘撅起小嘴，眼眶已经有些发红。
“因为你们还要读书写字，”柳芸耐心解释道，“去年的功课简单，带着你们还行。今年不一样了，没有你们夫子在旁边辅导，怕是要把功课都落下了。”
四娘一听这话，立刻嘟起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气呼呼地拎起书箱，“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大郎二郎互相瞅了瞅，倒是看得开。大郎摸了摸鼻子：“阿娘，我们懂的。”二郎也点点头：“是啊，功课要紧。”
倒是三郎，一声“哇”的就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我、我好难过...”
“你这个小哭包，”柳芸无奈地摇摇头，将这个爱哭鬼抱起来，“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二郎凑过来戳了戳弟弟湿漉漉的小脸：“再哭我就咬你了。”说着还张开嘴做出要咬人的样子。
三郎立刻憋住了哭声，只是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他紧紧抱着柳芸的脖子，小声嘟囔：“阿娘，你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柳芸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次只去几天就回来，家里有阿珑叔和赵姨照顾，你们要乖乖的。”
夜幕降临，柳芸坐在灯下整理行装。赵氏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夫人，喝碗汤暖暖身子。”
“赵姐姐，这几天就麻烦你照看孩子们了。”柳芸接过汤碗，热气腾腾的参香让她精神一振。
“夫人放心，”赵氏笑道，“我和阿珑会照顾好他们的。倒是夫人，这一路要多加小心。”
第二天天刚微亮，柳芸和卫默就驾着马车出发了。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轮碾过泥泞的道路，发出沉闷的声响。每到一个城镇，柳芸都会带着卫默认识当地的合作伙伴，为以后的生意打下基础。
三日后的黄昏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府城，找了家客栈安顿。
“夫人，您去瞧瞧老爷吗？”收拾完行李，卫默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芸揉着酸痛的手腕，打了个哈欠：“太累了，明日再说吧。”
可回到客栈的房间，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弯月高悬，街市上传来阵阵喧闹声。柳芸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换上了赵氏新做的粉色襦裙，悄悄出了门。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亮起灯笼。柳芸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不少小吃，直到不知不觉来到楚家门前。
夜风轻拂，带着几分燥热，吹动她的衣袂，发丝轻扬。
柳芸站在门外，望着那高大的门楣，心里五味杂陈。记得第一次来时，还是以商人的身份。如今再来，身份虽然没变，但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轻轻一跃，她就像只灵巧的猫儿般落在了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外。透过敞开的窗户，她看到韩宇正伏案疾书，案头的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凑近一看，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全是“银子”二字，字迹歪歪扭扭，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
“韩老三，你缺钱缺到走火入魔了？”
韩宇吓得笔都扔了，往后一跳就要喊：“鬼啊...”
柳芸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闭嘴，是我！”
韩宇眯着眼看了看，突然又闭上眼睛：“哪里来的妖孽，居然敢假扮我家娘子！我家那位可从来不穿粉色！”
柳芸二话不说，一拳头就招呼了上去。这一拳的力道和触感，让韩宇瞬间清醒：“娘子！真的是你？”
他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柳芸：“这粉色的襦裙...你...”
柳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哈哈哈，”韩宇赶紧打圆场，“我是说娘子穿什么都好看。对了，你怎么来了？”
柳芸懒得理他，指着桌上的纸张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一定能上榜？就这水平？”
“这个嘛...”韩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在练习吗？”
柳芸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纸仔细看了看：“就这字，连三郎写得都比你强。”
“哎呀，”韩宇一把抢过纸张，“我这不是在练习吗？再说了，字丑点怎么了？又不影响考试。”
“是啊，”柳芸冷笑一声，“就怕考官看不懂你写的什么。”
韩宇讪讪地放下纸张，转而打量起柳芸来：“娘子，你这大晚上的翻墙进来，就是为了嘲笑我的字？”
“怎么？”柳芸挑眉，“不欢迎？”
“欢迎欢迎，”韩宇连忙凑过来，“我都想死你了。”
她本以为韩宇会为自己的荒唐行径找出诸多借口。什么科考已过，放松放松；什么平日里用功得很；甚至还会搬出他那位护短的老师少阳润来为自己背书。
但出乎意料的是，韩宇竟然直接跪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腿。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柳芸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子，你不知道，身边少了你，我简直度日如年，过得真是心如刀割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说着，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仰头看她，用脸轻轻蹭着她的掌心。他的皮肤温热，带着几分潮湿，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楚家人向来睡得早，此时院中已是一片寂静。韩宇也身着轻薄的白中衣，是预备入睡的模样，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支玉簪随意挽了一缕，其余的都散落在背上，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丝间隐约可见他优美的背部线条，从脊背到腰线，再到臀部的弧度，都若隐若现地藏在墨发之间。
薄薄的中衣紧贴着他的身体，在月光下几乎透明，隐约可见里面的肌肤。跪坐的姿势让他的身体线条显得格外优美，像是一幅精心绘制的水墨画。
柳芸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抬手在他身上拍了一掌。这一掌看似轻柔，实则暗含内力。
韩宇浑身一震，那双含情的玉雪眼瞬间瞪大，满是不可思议。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