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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高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县令殷阳江的小孙子病重,遍寻城中大夫,病情却依旧每况愈下。
为了救儿子,殷易不顾殷阳江的反对,带人前往京城,寻太医回来问诊。
可人才走不到半月,就遭遇了土匪,尸体还是护卫拼死送回来的。
同一日,小孙子也不治而亡。
殷江阳子嗣不丰,八房妾室,只育有一双儿女。
女儿殷香君有一女,殷易也只有一子。
一夜之间,殷家断了香火。
殷阳江急火攻心,病的连床都下不来,也就在这时,他才想到,殷香君在出嫁之前,曾被一畜生哄骗,与之诞下一子。
当初,他为了隐瞒这件丑闻,亲手杀了那畜生。
又暗中派人,将那孩子送给了一户农户。
为了不留一丝风险,事后,他连所派之人,也杀了。
现如今,他想寻回来这孩子,却连那农户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农户,家在高城下的村落。
也就是说,孩子多半可能还在高城。
为了香火能继承下去,殷阳江也顾不得要脸了,将此事广而告之,悬赏全城人一起寻找,因此,殷香君还回来和他大吵过一次。
说来,也就是赶巧。
这么多人,偏偏就被他霍子墨寻到了,无论是年纪还是相貌,都十分的符合,
为了断定房小齐到底是不是殷家遗落在外的子孙。
他特意乔装打扮一番,亲自告知了肉铺掌柜破庙有狗的消息,并与之一起去抓狗,趁着混乱之际,取了房小齐的血,又哄骗殷阳江,取了他的血。
二者相融,确定无疑。
不过,他可不打算将实情告知殷阳江。
要怪,就怪他这么多年,也不肯为他谋取个一官半职,光嘴说得好听,但事是一个不做,白白耽搁了他二十多年的光阴。
不过也罢。
如今天灾频发,边境动荡,皇帝任由土匪烧杀抢掠,数座州城沦为人间炼狱,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这官,做不做还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只想去京城,他想带着家人活下去。
只有那里,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但他霍家势单力薄,这高城,也没有个像样的镖局、武馆,就算他想请人,也寻不到。
所以,他才会将主意,打在了郭家身上。
郭冬冬乃是杜大人的外孙,他的人马,必定个个都是人中翘楚。
于是,他顺水推舟,利用肉铺掌柜杀了房小齐,又利用“提议买狗”顺理成章,与郭家产生了联系。
且达到的效果,远超他的意料。
这下,郭家人肯定对他的印象非常之好。
只可惜,刚才下人来报,郭家人并未收留小乞丐,否则,还能记下他这一份恩情。
一箭三雕。
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来人,上酒,本师爷今日,要好好庆祝庆祝!”
扈田见状,拱手,“师爷,那属下就先回去了。”
“你留下,陪本师爷一起喝!”
扈田心中一喜,“是。”
次日。
雪依旧在下。
木刺都已经削好了,但却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一大清早的,史琴就来了,还送来了几个鸡蛋。
她家就住在对面的一条街,两家隔了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离。
按史琴说,她原本是想租他们隔壁的房子的,但奈何也要一两银子,她负担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宋婉清挑眉,“我之前问隔壁只需要三百文一个月,这才几天就涨价了?”
史琴点头,“印洋说现在来高城的人越来越多了,前两天我女儿病了,耽搁了,算下来亏了不少钱。”
她有些懊恼,早知道,就该早点租房的,她的本意,是紧挨着宋婉清一行人,如今隔了一条街,她还是有些不安。
“估计是打起来了”,宋婉清道。
史琴神情黯淡下来,半晌,才开口道:“应该不会波及到高城吧?”
宋婉清摇头,“暂时不会。”
攻打两座州县,最起码也要两个月,否则,敌军岂不是长刀直入,宛若无人之境了。
史琴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了,宋姑娘,我家屋顶雪太厚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清一下……”
朱宝拍了拍胸脯,“一会我跟你去。”
“多谢,多谢。”
“客气啥”,朱宝笑了笑。
史琴又与沈春芽说了几句话,便与朱宝一起离开了。
宋婉清将大将军、左右副将牵到前厅来,训练它们不能吃来源不明的食物。
过程很简单,手拿着食物,发出口令后,才可以吃,不然,就要被豆花打。
有豆花在,训练第一天,就初见成效,超出宋婉清的意料了。
张伯和童伯,利用木桶,为几只狗做了狗窝,外面裹上废弃的棉被,用来取暖,桶口用木刺钉了门帘,可以挡风。
只要不是极冷,狗天生有皮毛,是能抗住的。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吃午饭的时候,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宋白青端着碗,站在开门听了听,“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隔壁住人了?”
“我去看看”,宋婉清将手里的馒头塞进嘴里,穿好棉袄,出了门。
她走到墙根,踩着积雪往隔壁看去。
院内,站了二十多个人。
除此之外,还停了五辆马车,使本就不大的院子,显得更加逼仄。
实际上,隔壁的房屋也不差,但就是普普通通百姓住的院落。
宋婉清猜测,这之前应当是她们住的这套宅子的下人住所。
不过,这些人竟然有马车,这是她没有想到。
是像郭家一样,朝中有人的商户,还是正儿八经的官员家眷?
正思索着,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出声抱怨,“这破地方怎么住人啊?祖父,就不能让房牙子再找找吗?”
“牙行说了,咱们来晚了,现在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身披大氅的白胡老者,沉声开口,“且都忍一忍,天越来越冷,再走下去,马匹半路冻坏了,咱们都得死在路上。”
“祖父,听房牙子说,隔壁这套宅院租的早,月租金只要二两,比咱们的还要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