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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深处,万籁俱寂,只有微风掠过檐角铃铛发出的清脆响声。
秦司秋背着沈舟,沿着空无一人的宫道,踏入了紫宸殿范围。
有雷泽大阵在,除了为数不多深得陛下信任的雾隐司供奉,其余武者的气机都会被压制。
秦司秋自然无法感知到暗中的目光,而且她现在也没心思去探查周围,脑子里是一片混沌。
紫宸殿大门被割孤推开,里面巨大的鎏金兽首香炉吞吐着袅袅青烟,温暖的沉水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割孤双手叠放于腹部,微微低头,立在一旁。
秦司秋小心翼翼地穿过外殿,绕过屏风,看见了一张紫檀木拔步床。
女子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
就在秦司秋弯腰时,沈舟的脑袋无意识地在她侧颈蹭了蹭。
“叶无尘,别跑!打不过你,小爷还喝不过你?”
“!”秦司秋浑身一颤,一股酥麻感从耳垂下方那片细腻的肌肤直冲头顶,让她几乎脱手。
女子脸颊烧得滚烫,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心神,将男子轻轻放在柔软的锦被上。
忘尘墟因功法所限,将情爱视为洪水猛兽,所以她才选择软鞭作武器,这样即便与敌争锋,也能最大程度拉开距离,可在金水河畔,还是被齐王世子轻而易举的擒住了手腕…
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秦司秋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几拍。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替沈舟拂开散落的一缕碎发。
女子的指尖在距离男子额头寸许的地方停住,她犹豫了,仿佛即将触碰到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
秦司秋收回了手,默默帮沈舟盖好被子。
昏黄的烛火在女子低垂的睫毛上跳跃,映照出一丝近乎虔诚的温柔。
然而,这份静谧的守护,并未持续太久。
外殿中,突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我家夫君伤势未愈,忌劳神动气,更忌‘剧烈运动’,秦姑娘,今夜怕是不成。”
秦司秋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猛地站直身体,后退一步,脸上的娇羞被慌乱所取代。
三位绝色佳人走入门中,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望尘墟女子身上,带着审视与好奇。
温絮身穿正红色宫装,云鬓高挽,雍容华贵,她总是这样,除了沈舟外,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陆知鸢挺着个大肚子,继续道:“我说紫宸殿怎么有生人气息,原来是忘尘墟的秦仙子。”
她打量着对方,“不知姑娘仙乡何处?令尊令堂做的什么营生?是否有兄弟姐妹在侧?”
一连串的问题如珠落玉盘,又快又密,宗人府虽然提前打过招呼,但不曾讲太多。
秦司秋先是一愣,随即窘迫道:“民女…出身江南,父母丧命于乱世,家中并无兄弟姐妹。”
“孤女么?”陆知鸢温温柔柔地接过话,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惜,“贵派清修之地,弟子众多,像你这般仙姿玉质,年纪轻轻就登临大宗师的姑娘,想必追求者甚众?”
温絮走近床榻,看了一眼沉睡的沈舟,嘴角噙着笑意。
陆知鸢则找了个凳子坐下,“秦姑娘莫怪,只是你能得我家夫君如此信任,深夜相伴,必须得交代清楚些。”
“若秦姑娘跟门中某位师兄师弟有什么特别际遇,皇宫和齐王府都不会强人所难。”
秦司秋没有经过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民女可以立誓,绝不曾跟男子有过任何牵扯!”
说罢她便把头低下,视线朦胧,只能隐隐约约瞧见鞋尖上一个小点。
沈舟的三位妻子凑在一起,当面窃窃私语。
温絮率先道:“你们觉得如何?”
陆知鸢答道:“身段样貌是顶尖的,清冷出尘的气质也算难得,只是这性子…”
她顿了顿,“有点拧巴,不够沉稳大气。”
江棠最为尴尬,她还没有跟殿下成亲,不该参与谈论才对,但温姐姐和陆姐姐又盯着自己,遂道:“宗人府…”
陆知鸢将手搭在肚子上,硬气道:“不用管他们。”
江棠思索了一番,道:“秦姐姐的事迹我听过一些,担得起侠女之名。”
陆知鸢纠正道:“是妹妹。”
秦司秋耳旁传来一阵蜂鸣,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侧妃刚刚说出口的三个字,这算是接纳了自己?
“脸皮薄得跟纸似的。”陆知鸢浅笑道:“忘了问,万一人家不喜欢夫君呢?”
“路上秦姑娘没有拍飞咱家那位的爪子。”温絮嗔道:“也不知真睡还是假睡。”
秦司秋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她们都看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江棠抿着嘴巴,努力压下笑意,眼角弯弯道:“江湖传闻秦姐姐一直是生人勿近的性子,今夜怕是下了决心,才敢如此行事,毕竟太极殿上围观者不少。”
“真的?”陆知鸢眼睛一亮,望向对方,“以后怕是嫁不出去喽,只能便宜床上那位。”
“我…”秦司秋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挤不出来剩下的字。
“哎呦~”陆知鸢站起身,手指划过对方耳垂,调笑道:“如此害羞?那以后吹了灯,还不是任由我家夫君摆布?”
秦司秋身子摇摇欲坠,虽没有外人在场,但这般闺房密语她依旧吃不消。
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陆知鸢玩心大起,她勾起对方的下巴,以命令的口吻道:“叫姐姐。”
秦司秋贝齿微张,“姐…”
话音未落,一道倩影冲入房内,旁若无人地跳上床榻,顺势躺在沈舟怀里,碧绿眸子中流动着孩子般的狡黠,“我也是姐姐!”
阿依努尔踱步到温絮身侧,歉声道:“一时疏忽,没拉住。”
温絮轻哼一声,大宗师拦不下一个普通人,说出去谁信?
秦司秋原以为今夜的震撼够多了,不曾想才刚刚开始。
她知道正妃温絮出身江南林家,被朝廷敕封为“九嶷郡君”,而侧妃陆知鸢则有一位左仆射爷爷。
至于江棠,外界没什么消息。
这些都可以理解,但眼前两位锻奴王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