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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没有想到知妤会突然问起这个，陆湛的眸色明显闪了闪。
知妤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他。
“我也不知道。”陆湛回答。
知妤扯了一下唇角，“不知道？你看我信吗？”
“我的确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但……我也不奇怪。”
“为什么？”
被知妤这么一打断，刚才还在陆湛脑海中的旖旎的想法已经完全消失。
此时，他转过身，握了握方向盘后，这才继续说道，“因为他们之前就已经在一起过了。”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乔颜之前的那个孩子么？”
陆湛这句话说完，知妤的表情却是变了变。
然后，她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是你父亲的！？”
——知妤之前问过陆湛的。
当时陆湛将乔颜藏在了医院中，她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陆湛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
当时知妤几乎要以为，那是他的孩子。
这个答案，知妤当时没有想到，一直到今天，她也没有想过要重新问他。
可此时，却如同一个惊雷一样，在她脑海中直接炸开！
乔颜和他父亲……
“我当时还是渴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关爱。”陆湛又继续说道，“因为从小没能得到，所以我想，是不是我帮他处理了这件事，他就能高看我一眼？能将我当成他的孩子一样疼爱？”
——不被偏爱的孩子，往往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陆湛之前对这句话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的确如此。
当时的自己拼命的努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就是想要讨他们开心，想要他们高看自己一眼吗？
那样的做法，其实和他小时候拼命学习拿满分，将试卷递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是一样的。
只是当时的陆湛没有察觉罢了。
而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也……不会再这么做。
“对不起，我当时……”
陆湛的话还没说完，知妤突然看了他一眼。
那眼眸的温度，好像也冷了几分。
陆湛看了出来，心里也顿时慌了。
然后，他想也不想地抓住了知妤的手。
“你干什么？松开。”知妤皱着眉头。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瞒着你。”陆湛现在认错的态度是越发干脆了，“但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我从小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也没法有正常的思维，所以当时没能维护你保护你是我不对，你现在不要跟我计较了，可以吗？”
他的声音越发低了。
与之相反的是他那握得越发紧的手。
他紧紧地攥着知妤的手掌，仿佛生怕自己一个松手间，知妤就会直接在他面前消失一样。
知妤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再说道，“那现在呢？”
“什么？”
“你现在为什么不告诉我？”
“忘了。”
“你说什么？”
“我是真的忘了，毕竟对我而言，现在他们都已经不重要了，也不需要刻意在你面前提起有关于他们的事情。”
陆湛的回答倒是冠冕堂皇。
知妤一时间找不到破绽，只能咬咬牙转开脑袋。
“还生气吗？”陆湛小心翼翼地问她。
“生气！”知妤说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
陆湛的话说着，手也顺着她的手腕一点点爬了上来。
知妤哪儿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直接抬手，巴掌甩在了他的手背上，“你干什么？”
陆湛没有说话，手也很快缩了回去。
“以后。”
知妤看着他，“不许再隐瞒我任何的事情，要是再让我发现，我……”
知妤原本是想要说句什么话威胁他的。
但她还没来得及想出来，陆湛已经帮她将话接了下去，“不会了，如果我以后还敢隐瞒你什么，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知妤的脸色顿时变了。
但这个时候，她想要去捂住他的嘴巴已经来不及，所以只能咬着牙看着他。
陆湛朝她笑了笑，“心疼了吗？”
“我才没有！”
“那……”
陆湛还想说什么，但知妤却做了打断，“好了好了，我们先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她的话说完，陆湛却没有做出回答。
知妤奇怪地看向他，却见陆湛还在盯着她看，“你，害羞了吗？”
“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知妤觉得他是在骗自己。
但他话说完后，她却是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陆湛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角的笑容不由更深了几分。
“你……”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陆湛倒是立即转开了话题，“过了这么久，你肯定饿了，我们先去吃饭。”
他这个理由光明正大，而且知妤的确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到底还是将自己的声音咽了回去。
就当他们准备驱车离开时，饭店中却有人走了出来。
——是陆夫人。
她手上依旧抱着孩子，但和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同。
此时她的头发乱了，一双眼睛哭地红肿，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失魂落魄的。
孩子被她紧紧抱在怀中，就好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抱紧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东西。
知妤看着都有些不忍，但不等她说什么，陆湛却已经淡定地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她……”
知妤刚一开口，陆湛那抓着她的手突然更收紧了几分。
然后，他说道，“不需要同情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不懂吗？”
“而且，我觉得我比她可怜多了，你还不如……可怜可怜我。”
他这句话倒是让知妤一顿。
“我还以为……你不希望别人同情你。”
“别人不行。”陆湛倒是很快点点头，“但你可以。”
一开始知妤并不明白他的话，直到陆湛突然抓着他的手，贴在了他的大腿上。
知妤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也跟着涨红起来，“你……”
陆湛笑，再转过头看她，轻声说道，“等一下回去，好好可怜可怜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