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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东方墨披着晨光出城。东方恒亲自来送，东方承站在东方恒身后。
“皇叔，这回父皇亲自送您出征，您可一定要大获全胜，否则就辜负父王的一片苦心了。”
这个帽子扣得不小，东方墨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外乱我摆平，内忧……还是您来吧。”
他这句话意味深长，东方恒琢磨片刻，一时没有参透。东方承脸色一变，连忙说：“皇叔，战事不等人，您还是快些启程吧。”
“对。”东方恒赞同，“快去吧。”
东方墨对东方恒郑重一拱手，“皇兄，臣弟走了。”
这一行他带了两万精兵，浩浩荡荡出了城门，东方恒站在城墙上，这段时间的不舍忽然灰飞烟灭，生出一点不舍。
“父皇，城墙上风大，还是尽早回宫休息吧。”东方承佯装关心道。
东方恒点头，“回去吧。”
他们一走，城墙上少了很多人，只剩下寥寥几个士兵。
沈如画一早就来城墙下等着了，见东方恒他们走了，她连忙登上城墙，恰好能看见东方墨大军的背影。
她差点鼻子一酸。
珍珠担心她伤身过度，连忙说：“王妃，您看到王爷了，可以放心回去了。”
她摇头，“不，等看不见了再回去。”
“王妃！”珍珠小声劝，“您在这等，王爷又看不见您。”
“不需要他看见我，我只要送他。”沈如画倔强地站在城门上，不管东方墨回不回头，她都会等着他。
就在东方墨要淡出她的视线时，他仿佛突然感知到沈如画在他身后看着她，转头看她一眼。
并未看清她的面容，却看懂了她的不舍。
“王爷，怎么了？”文武低声问，“是否有何异样？”
“没事。”东方墨收回视线心口有一丝温暖。她还是来送了。
……
东方墨出战的事情传到天牢里，林云龙沉寂了三天，突然提出要见东方恒。
东方恒皱眉，“他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长寿摇头，“奴才去看你过几次，林太子表现得很正常，照吃照睡，只是听说王爷亲征，好几天没说过话。”
一开口，便是要见皇上。
东方墨沉吟片刻，“先不见。再磨磨他的耐性。”
“是，奴才这就去回绝。”
长寿去天牢见了林云龙，不冷不热地说：“陛下公务繁忙，无暇见您。”
“事关两国交战也不肯见？”林云龙笑问。
长寿心里一惊，“您等着，奴才这就去回话。”
林云龙轻笑一声，他就知道，什么公务繁忙都是托辞。皇帝就是想拖着他。
诚然，两国交战的事情他知道，但他比皇帝知道的时间早不了多少。
东方恒对周边小国的征税太重，早就引得各国不满，各国纷纷上书，请求减税，东方恒全都置之不理。如今有几个小国不堪重负，提出要启动一场战事，达到减免征税的目的。
他接到捷报时，各国的兵马都已经集齐了，他想阻拦也没用。东方墨和东方恒的召令像雪花一样朝他砸去，他却无暇分心，只能以病推脱。
他每日都写数十封信寄给父王要求父王撤军，只得到了一个回复：不可能撤兵，如今箭在弦上，为了百姓，绝对不能撤兵。难道强国百姓的命是命，他们小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么？
父王悲愤交加，把信纸都写破了。林云龙拿着这封信，深深得叹了口气。
东方恒召见他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在殿上咬死不知情，为了父王的军队争取一些时间。
他在狱中吃睡正常，实则为父王担心。不过还好苍云国的百姓民风强悍，更是打仗的能手，如今沈将军不在，应该没有能够抗衡他父王的领兵人物。
但他千算万算，算不到东方恒会派东方墨迎战。他和东方墨多年好友，东方墨是什么实力他很清楚，若由东方墨领兵，父皇必败无疑。
他想了三天，才想到一个办法，顺便提出一个要求。
东方恒那边一听他松口了，顿时觉得这战事十拿九稳了。“传吧。”
长寿连忙去天牢提人。
天牢也分了等级，像林云龙这样的人在天牢里也能享受很好的照顾，再加上他吃睡照常，关了几天也不见消瘦和憔悴，走进来时还神采飞扬的。
“你见朕，是有事要跟朕说么。”东方恒沉着冷静地问。
“陛下，其实臣保留了一些事情。”
东方恒冷笑，果然。“那你现在主动要求见朕，是不是打算告诉朕了？”
“是。不过，臣有两个条件。”林云龙直挺挺地站在殿上，大言不惭地开口。
东方恒皱眉，沉下脸看他，“你还敢同朕谈条件，就算你不倒戈，璟王爷一样有办法打赢这场战。”
“这个臣自然是不怀疑的。不过这回的战役非同小可，陛下还得斟酌一番。伤及百姓和士兵，日后陛下要花上十倍百倍的时间修复这些损失的民心和兵力。您不觉得费时费力么？”
他说的尚有些道理，东方恒思考起来，“你想说什么。”
“陛下，这次领兵的是我父王，但起兵绝不是为造反，而是另有所求，若您愿意答应，臣愿亲赴战场，阻止父王。”
东方恒最不喜被人威胁，闻言思索良久，才不高兴地说：“朕凭什么答应？就算两国交战，璟亲王也不会输！”
“陛下当然不会输。但民心会输，陛下不想知道这次起兵的原因吗？”
林云龙说中了东方恒最在乎的民心，他料定东方恒会跟他做这个交易。
果不其然，东方恒铁青着脸说：“你有什么要求，朕先听听。”
“陛下，其实这次起兵的原因很简单去，是因为陛下规定的赋税太重，九国百姓不堪重负才想破釜沉舟，若陛下降低一些征税，百姓们便不会再有二心。”
这个要求不过分，但折损了天子的面子，东方恒并未立刻答应。
“还有呢。”他可没忘林云龙说的是两个条件。
“还有一个便是……”林云龙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臣心悦沈二小姐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