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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常恒疑惑地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说：“母亲要跟我说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叫李茂？”赵淑芬问。
戚常恒点了点头，继而又问：“母亲如何得知？”
赵淑芬笑了起来，说：“这是我安排进来的人，我怎会不知？”
戚常恒起先是很震惊的，但是，立刻又冷静了下来，说：“母亲莫要诓骗我，当年，府里的流言是在阿福和李茂死后才止住的，所以，母亲能猜到那个人的名字，也不难。”
“行，我今天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屏风后的戚常惜也屏息凝视地听着，她也很想知道，她母亲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死？
“那个贱人那会儿只是府里新招来的一个丫鬟，我见她伶俐，便调到了身边，哪成想，她居然忘恩负义，爬了老爷的床，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老爷不顾我的反对，把她收了房。”
“这件事，我听府里人说起过。”
戚常惜听到的也是这个版本，府里人说，她的母亲处处忍让着赵淑芬，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赵淑芬。
“本来，老爷喜欢，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成想，老爷有了新欢就忘了糟糠之妻，再加上那贱人天天在老爷耳边吹枕边风，说我如何苛待了她，老爷深信不疑，就越来越厌烦我，甚至还想休了我，把那个贱人扶正！”赵淑芬也说越气愤。
戚常恒有些不信：“小娘向来不争不抢，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
戚常惜气得握紧了双拳，她知道，肯定是赵淑芬撒谎了，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母亲。
“你们都被她骗了！”赵淑芬心寒地说，“她最会蛊惑人心了！”
“这和常惜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戚常恒不想再听这些没用的陈年往事。
赵淑芬笑了起来：“后来，我打听到，那个贱人在老家有不少相好，其中一个就是李茂。”
“所以，李茂所言，理当是真的了？”
“怎么可能全是真的？”赵淑芬冷笑一声，“那李茂除了有一张好皮囊还有什么？你以为那个贱人如此肤浅，比起荣华富贵，往日的情分算什么？她心机深着呢！”
“儿子不明白。”
可戚常惜明白了，这其中，定然是赵淑芬在搞鬼！
“起初，那贱人见李茂着实吓了一大跳，处处避着他，一开始，我本想撺掇李茂拐着那贱人私奔，然后再禀告你父亲，哪成想，而这李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即想美人，又想富贵，不愿意走，所以，我只得换了个计策，不过，这贱人也是厉害，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赵淑芬咬着牙说，“好几次，都被她识破了。”
赵淑芬没发现，戚常恒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她依旧自顾自说着：“后来，我给那个贱人下了药，本想让老爷捉奸在床，哪成想，那个李茂居然留了一手，不知道带着那个贱人躲到哪里逍遥快活了，就这样，你父亲扑了个空，让那个贱人逃过了一劫！”
屏风后的戚常惜更是气得血管暴涨。
戚常恒失望至极，心痛地说：“母亲，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恒儿，是她忘恩负义在先，还屡次想让你父亲休了我，我只是在自保而已！你知道吗？因为这件事，还打我！说我诬陷那个贱人！”赵淑芬愤愤地说，“是我太过于相信那个李茂，才导致我根本找不到证人，所以，我只能吃哑巴亏了！”
此时，戚常惜几乎要把屏风上的木板抠烂了，她的母亲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这李茂得了甜头，自然是天天想了。”赵淑芬又笑了起来。
“母亲，够了！我不想听这种污耳的事情！”戚常恒冷下了脸，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能做出这种肮脏的勾当来！现在，居然还如数家珍地讲给他听！
“恒儿，你不听也得听，我之所以讲这么清楚，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虽然那贱人和李茂有染，但是，常惜那丫头，真的和李茂没有任何关系，当初，我也怀疑过，我还特意让大夫给算过日子，的的确确是你父亲的！”
“那李茂也有可能在同一天……”戚常恒说到一半，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这种事肮脏不堪的事，他本就难以启齿！
“你父亲那段时间整日带着那贱人游山玩水，形影不离，李茂又在府里，怎么可能？！”赵淑芬叹了口气，说，“恒儿，你父亲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若是常惜那丫头真的有问题，当年就会被浸了尿桶了，她母亲哪能活得成？”
“小娘的死，是不是和母亲有关系？”戚常恒刚问完，他突然想起，戚常惜还在房里！顿时开始不安起来，甚至有些心慌，他的母亲，对戚常惜的母亲做出这种不可原谅的事情，戚常惜会怎么看到他呢？
“这件事……”
“好了，母亲，”戚常恒着急地打断了她，“你回去吧！”
“恒儿，那你可明白了？”赵淑芬站了起来。
“母亲，让我静一静！”
“好，你好好想清楚，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说着，赵淑芬便出去了。
等赵淑芬一走，戚常恒立刻关好门，落了锁，然后赶紧绕到屏风后，着急地说：“常惜，你……”
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戚常惜满脸泪水，眼中毫无神采，她双手死死地扣住屏风，指甲已经深深地嵌进了木板里，指缝间还不时地渗出血来。
“常惜……”戚常恒伸出手，想去触碰她。
“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戚常惜木然地说，然后抬起头，看着戚常恒，说，“你为什么要打断她？”
“你听我说……”
“你怕大娘说出来后，你无法做决定是不是？她是你的母亲，如果真是她杀了人，你不能也不想抓她，是不是？！”
“不是的……”戚常恒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当时，他只是想到，戚常惜还在里面，他不能让她听到……
“恒哥哥，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可是，为了保护二姐姐，你可以牺牲我，为了保护大娘，你可以对我不管不顾，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戚常惜只感觉她的心在一点一点被疼痛吞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