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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借钱引出的玄机(第1/2页)
镇医院的霓虹灯在暮色里泛着冷白,徐名达的蓝布衫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衣口袋里硬邦邦的银行卡。
他站在门诊楼前,望着二楼最东头亮着灯的窗户,喉结上下滚动三次——那是徐至风的办公室,此刻正像一只睁着的眼睛,把他的影子钉在水泥地上。
消毒水的气味顺着门缝钻出来时,徐名达正抬手敲第三下门。
门开的瞬间,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徐至风穿着白大褂,左胸口袋别着听诊器,眉峰微挑,眼里还带着方才看病历的专注:“名达叔?您不是说明天来拿降压药?”
“叔、叔心口闷得慌。”徐名达踉跄半步,手按在胸口,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他瞥见徐至风身后的办公桌,病历本摊开着,旁边压着半盒拆开的“苯磺酸氨氯地平片”——正是他前几天提过的降压药。
徐至风立刻侧身让他进去:“快坐。我给您量个血压。”他转身去拿血压计,白大褂下摆扫过椅子背。
徐名达盯着那抹白,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张玥被撞时,她怀里掉出来的备课本,封皮也是这种泛旧的白。
“160/105。”血压计的气囊“嘶”地放气,徐至风皱起眉,“叔,您这血压又高了。药没按时吃?”
徐名达的手指绞着蓝布衫下摆,布纹在掌心勒出红痕:“至风啊,叔今天来,除了拿药……”他忽然扑通坐直,浑浊的眼珠里浮起水光,“叔想跟你借两万块。”
“借钱?”徐至风的手顿在药盒上,“您家里出什么事了?婶子的腿?还是小辉的学费?”
“小辉在县城上职校,学费刚交过。”徐名达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双洗得发白的黑布鞋,鞋帮沾着泥点,“是、是你胜达伯的事。他欠了赌债,人家堵在门口要砍人……”
“胜达伯?”徐至风的声音陡然冷了,“半年前他偷卖村东头的老槐树,我帮他赔了三千;上个月他说要包鱼塘,我又借了五千——名达叔,不是我不帮,我刚交了房贷,工资卡上只剩八千块,还要留着给我妈复查糖尿病……”
“八千也行!”徐名达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肤里,“至风,你是叔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你发烧40度,是叔背你走二十里山路去县医院……”
徐至风抽回手,后退半步撞在办公桌沿。
他看见徐名达眼眶发红,嘴角却不自然地抽搐——这让他想起上周在急诊科,有个酒疯子装可怜骗止痛药时的表情。
“名达叔,不是我心硬。”他压着嗓子,“您最近总说胜达伯的事,可我上次去仓库找他,门锁着,院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徐名达的瞳孔猛地收缩。
仓库?
他想起男人手机里的视频,徐至风举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堆在墙角的碎瓷片,暗红血渍在光斑里格外刺眼。
“你、你去仓库做什么?”他声音发颤。
“查药。”徐至风从抽屉里抽出一沓单据拍在桌上,纸角蹭过徐名达手背,“三个月前有批中药被调包,里面掺了朱砂。我查物流记录,发现那批货是用胜达伯的货车运的——”他突然住了嘴,因为徐名达的脸白得像张纸,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把蓝布衫的领口都浸透了。
走廊里传来护士推车的声音,金属托盘碰撞的脆响让徐名达打了个激灵。
他猛地抓住徐至风的白大褂袖子:“至风,叔求你别查了!你不是想当副院长?王似道那小子最近总往院长办公室跑,听说他舅舅是县卫生局的……”
徐至风的呼吸陡然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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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似道是内科副主任,上个月才因为误诊被患者家属闹到卫生局——可他确实听见护士长说,院长这两天总翻副院长竞聘的材料。
“您什么意思?”他攥紧白大褂下摆,指节泛白。
“叔是为你好。”徐名达的手慢慢松开,声音突然软下来,“你要是再揪着中药的事不放……万一有人说你公报私仇,说你为了上位故意抹黑同事……”他抹了把脸,“走,去你宿舍喝两盅。叔带了瓶老烧,边喝边跟你说。”
徐至风盯着他泛青的下眼睑。
这个总在村头晒暖的老叔,此刻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又蔫又躁。
他想起张玥出事那晚,徐名达蹲在派出所门口哭,也是这副混着恐惧和讨好的模样。
“行。”他抓起桌上的药盒,“喝完我给您拿降压药。”
宿舍在医院后院,门帘上沾着霉斑,桌上摆着半袋没吃完的挂面。
徐至风翻出两个缺了口的瓷杯,徐名达已经把酒倒上了,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散着浓烈的高粱味。
“至风啊,你说这古墓里的东西,怎么就那么招人惦记?”徐名达突然说,端杯的手稳得反常。
徐至风刚喝到嘴边的酒差点呛着。
上个月他陪文物局的人去村东头小山坡做勘探,说那里可能有唐代墓葬,这事他只跟护士长提过。
“您听谁说的?”他盯着徐名达。
“叔昨天去后山打猪草。”徐名达夹起一筷子腌萝卜,咬得咯嘣响,“看见两个年轻人,背着登山包,手里还拿着洛阳铲。”他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爬满阴翳,“你说,要是有人在古墓里动了什么手脚……比如埋点不该埋的东西……”
徐至风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张玥旧居后院枯死的牡丹,花根烂成黑泥,土里掺着细碎的朱砂颗粒——和中药房被调包的那批,颜色一模一样。
“名达叔,您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发紧。
徐名达放下酒杯。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窗纸,在他脸上割出一道银边。
他盯着徐至风的眼睛,一字一顿:“二十年前,你爷爷在乾陵边上当护陵员。他临死前跟你爸说,有半张图藏在……”
“叮——”
徐名达的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徐至风瞥见锁屏壁纸——是朵黑红的牡丹,花瓣上凝着水珠,像血。
徐名达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故事得一字千金才说得。至风,你明天跟我去后山,我指给你看那俩年轻人的脚印……”
他起身时,蓝布衫口袋里掉出张纸片。
徐至风弯腰捡起,是半张泛黄的文物清单,边缘有暗红的痕迹,像血渍。
“那是……”徐名达扑过来要抢,却被徐至风躲开。
清单上的字他认识,是爷爷的笔迹:“乾陵地宫东耳室,石函藏……”
“哐当——”
后院的铁门被风撞开,发出刺耳的响声。
徐名达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他盯着徐至风手里的清单,突然笑了:“至风啊,你说这古墓里,除了宝贝,还能藏什么?”
月光漫过窗棂,照在徐至风攥紧清单的手上。
远处小山坡的轮廓在夜色里起伏,像座倒扣的棺材。
山脚下,两个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正踩着荒草往上爬,其中一个打亮手电,光束扫过块半截埋在土里的石碑——隐约能看见“袁”字的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