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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黑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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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穆康盛一身锦袍,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眼神阴鸷冰冷,再无半分平日里的儒雅家主形象。
    “王爷深夜造访我穆家禁地,这份‘厚礼’,可还满意?”穆康盛的声音带着戏谑,目光扫过楚知熠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最终落在那满地森森白骨上,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看到一堆寻常杂物。
    “看来,梦雪那丫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楚知熠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药力如潮......
    赵婉清踏入诏狱的那一刻,阳光尚未洒落,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嘴角微扬,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天。
    诏狱深处,沈怀远被单独关押。昔日三朝元老,如今却囚于铁窗之后,须发斑白,神情却依旧沉稳。
    “赵大人,别来无恙。”他隔着铁栏,声音低沉而沙哑。
    赵婉清缓步走近,目光平静如水:“太傅倒是气定神闲。”
    沈怀远轻笑一声:“你我皆知,今日之局,并非你败,而是圣意难测。”
    赵婉清没有否认,只是缓缓道:“陛下终究还是选择了安稳,而非变革。”
    沈怀远凝视着她,忽然叹息:“赵婉清,你聪明一世,为何非要与旧制为敌?若你能稍作退让,何至于今日?”
    赵婉清淡淡一笑:“因为我不是来求安稳的,我是来改变这个国家的。”
    沈怀远沉默片刻,忽而低声笑道:“好一个改变国家……可惜,你已落入棋局之中,再难翻身。”
    赵婉清转身欲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太傅,您以为我会就此束手就擒吗?”
    沈怀远眼神微动,却没有回答。
    赵婉清走出牢房,迎面而来的是大理寺少卿陈景明。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赵大人,陛下命你不得与其他犯人接触,你方才……”
    赵婉清微微一笑:“我只是去问候一位故人罢了。”
    陈景明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挥手示意狱卒带她回房。
    ---
    与此同时,江南。
    楚轩潜入谢府所在的姑苏城已有两日。他乔装成一名商贾,混入谢家外围势力控制的一处茶楼,终于探听到一个重要消息??谢明轩将于三日后,在城郊一座废弃古庙中,与前朝皇族后裔密会。
    楚轩当机立断,连夜赶往古庙附近布控,并派遣暗卫将情报传回京城。
    夜色下,古庙静谧无声,唯有风吹过林间,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子时刚过,远处便传来马蹄声。数名黑衣人护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楚轩伏于树上,屏息凝神,等待最佳时机。
    马车停在古庙门前,一名身穿华服的青年缓缓下车。楚轩认出,那正是谢明轩。
    “殿下,请进。”谢明轩恭敬地侧身行礼。
    马车中走出一人,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楚轩心中一震??这人,极有可能是前朝皇孙,传言早在十年前便已死于战乱的**萧承煜**!
    “谢兄,一切可都安排妥当?”萧承煜开口,声音温润却不失威严。
    谢明轩点头:“江南士族多有响应,只要我们能掌握兵权,便可顺势起事。”
    “很好。”萧承煜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大梁新政虽盛,但根基未稳。若能在关键时刻动摇其根基,复兴前朝,指日可待。”
    楚轩听得心惊,正欲下令抓捕,却见远处火光骤起,紧接着喊杀声四起。
    “不好!”楚轩心头一紧,意识到他们暴露了。
    原来,谢家早有防备,早已在古庙周围埋伏重兵,只等他们现身。
    楚轩当机立断,率众突围,带着关键证据迅速撤离。然而,战斗中仍有两名暗卫被捕,部分密信遗失。
    这一夜,江南风起云涌,一场真正的较量悄然拉开序幕。
    ---
    京城,诏狱内。
    赵婉清盘膝坐在牢房一角,手中握着一枚玉佩,那是青衣客留给她的最后线索之一。她反复摩挲着玉佩表面的纹路,似乎在思索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大人,奉旨提审。”一名宦官的声音冷冷响起。
    赵婉清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同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天子面色阴沉,案上摆着一封密函。
    “赵婉清,这是江南传来的消息。”天子缓缓开口,“你说谢家勾结前朝余孽,证据呢?”
    赵婉清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已派楚轩前往查证,但因行动暴露,部分证据未能带回。”
    天子冷笑:“所以你现在拿不出确凿证据,只能靠猜测?”
    赵婉清坦然道:“陛下,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梁江山稳固。若放任谢家继续发展,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天子沉默良久,终是叹道:“朕知道你是忠臣……可是,你也该明白,朕不能不考虑朝局稳定。”
    赵婉清抬眸直视:“陛下,若新政失败,大梁将再度陷入动荡。臣愿意以性命担保,谢家之事绝非空穴来风。”
    天子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神色微微动摇。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统领匆匆闯入:“陛下,江南急报!谢明轩已公开宣称拥戴前朝皇孙萧承煜复位,并联合地方豪强起兵!”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天子猛然站起,脸色铁青:“竟敢谋逆?!”
    赵婉清立刻跪地叩首:“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愿亲自前往江南平叛!”
    天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点头:“好,朕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在一个月内平定江南之乱,朕便赦你无罪,并恢复你所有职权。”
    赵婉清重重叩首:“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
    三日后,赵婉清离开诏狱,重新披挂上阵。
    她召集旧部,调遣禁军南下,同时秘密联系陆昭,请求西北边军支援。
    江南局势愈发紧张,谢明轩已正式宣布成立“前朝复兴军”,并号召各地旧党响应。短短数日,便有十余州县倒戈,形势危急。
    赵婉清抵达前线后,立即展开部署。她深知,若要彻底铲除谢家势力,必须先斩断其羽翼,切断其与各地豪强的联系。
    她亲自率军攻占谢家老宅所在的姑苏城,同时派出精锐小队,追捕萧承煜。
    就在大战即将爆发之际,楚轩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他在谢家密室中发现了一封密信,竟是沈怀远与谢文渊合谋策划政变的亲笔书信。
    赵婉清接过信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一次,他们再也逃不掉了。”
    她立刻将信件呈交朝廷,并下令全面进攻。
    战火燃起,血染江南。
    赵婉清率领大军势如破竹,连克数城。谢明轩在最后一战中被俘,萧承煜则在逃亡途中被暗卫截获。
    一个月后,江南平定,谢家覆灭,前朝余孽尽数诛杀。
    赵婉清凯旋归京,天子亲自出宫迎接。
    “赵卿,你果然未负朕望。”天子感慨万千。
    赵婉清跪地叩首:“臣不敢居功,只愿大梁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天子扶起她,郑重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朕最信任的大臣。朕准你继续推行新政,若有阻碍者,尽可处置。”
    赵婉清抬头,目光坚定:“臣,遵旨。”
    她知道,这场斗争并未真正结束。但她也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命运的巅峰。
    这一局棋,她赢了。
    但她也知道,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她。
    而她,已准备好迎接一切风暴。
    江南战事平定后,赵婉清并未立即返回京城,而是留在姑苏城中亲自督办谢家旧党残余势力的清理。她深知,这场政局动荡虽已告一段落,但若不能彻底肃清隐患,未来仍可能死灰复燃。
    这一日,她在谢府密室中翻阅最后一批卷宗时,发现了一封未曾拆封的密信。信封上无署名,却盖着一枚熟悉的印章??是沈怀远的私印。
    她心头微动,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若此信落入你手,说明我与谢文渊的谋划已然败露。然则,赵大人,你可知自己不过是天子手中的一枚棋子?新政虽盛,终究难敌人心所向。大梁之根基,非一朝一夕可改,而你,也不过是被推上前台的牺牲品罢了。”
    赵婉清眉头微蹙,继续往下读。
    “陛下看似信任你,实则早已对你生疑。否则,为何在江南局势未明之时,便将你打入诏狱?他需要一个替罪羊,而你,恰好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她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然而,即便如此,我仍不得不承认,你是少数能真正撼动旧制之人。若你愿放下成见,另寻出路,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信末并无署名,只有寥寥几字:“棋未终,局未散。”
    赵婉清缓缓合上信纸,神色沉静如水。她知道,这封信绝非沈怀远所写,而是一个尚未浮出水面的对手留下的试探。
    “果然……真正的敌人,还在暗处。”她低声自语。
    ---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风声再起。
    天子虽已恢复赵婉清的职权,但在朝堂之上,仍有不少旧臣对其心存忌惮。尤其是一些曾依附沈怀远的官员,虽已被清洗,但他们的亲信、门生仍在朝中占据要职,伺机反扑。
    一日早朝,礼部侍郎李承安突然上奏:“陛下,赵大人虽有功于国,然其行事风格过于激进,恐致民心不稳。臣以为,应设法平衡新政与旧制,以免引起更大动荡。”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天子面色微沉,尚未开口,兵部尚书王敬之便附和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赵大人推行新政固然有益,但若操之过急,恐生变故。不如暂缓部分改革,待局势稳定后再行推进。”
    赵婉清站在殿中,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二人,缓缓开口:“二位大人之意,是要我放缓新政步伐?”
    李承安拱手道:“并非阻止新政,而是希望赵大人能顾全大局,避免因改革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赵婉清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本官倒想请教诸位大人,何为‘大局’?是保全旧制,还是真正让百姓安居乐业?”
    她语气不重,却字字如针,直指人心。
    “若今日因畏惧动荡而止步不前,明日恐怕会有更大的混乱等着我们。大梁若不改革,终将走向衰亡。你们愿意承担这个后果吗?”
    朝堂之上,一片沉默。
    天子看着赵婉清坚定的眼神,终于缓缓开口:“赵卿所言有理。新政不可停,但亦需稳妥推进。朕命你继续主持政务,务必确保改革顺利进行。”
    赵婉清躬身行礼:“臣遵旨。”
    退朝后,楚轩迎上前来,低声道:“赵姑娘,看来他们又开始动作了。”
    赵婉清点头:“不过这次,他们不会再轻易得逞。”
    ---
    回到侯府,夜色已深。
    赵婉清独坐书房,手中依旧把玩着那枚玉佩。自从青衣客现身之后,她便察觉到这枚玉佩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她曾多次尝试破解其中玄机,却始终未能成功。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她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袖中,轻声道:“进来吧。”
    一名黑影悄然闪入屋内,正是林泽。
    “赵大人。”他低声唤了一声,神色略显凝重,“我在江南查到了一件事。”
    赵婉清抬眸看他:“说。”
    林泽缓步走近,在她耳边低声道:“谢家与前朝皇族的联系,并非偶然。事实上,早在三年前,他们便已开始策划复辟之事。而幕后真正操控这一切的……不是沈怀远,也不是谢文渊,而是另有其人。”
    赵婉清瞳孔微缩:“是谁?”
    林泽缓缓吐出两个字:“太后。”
    赵婉清猛然起身,脸色微变。
    “太后?”她喃喃重复,随即摇头,“不可能。太后一向深居简出,从不过问朝政。”
    林泽冷笑一声:“正因为如此,才最易让人忽视。但她的真实身份,恐怕连陛下都不知道??她是前朝皇室血脉,真正的公主。”
    赵婉清心中震惊不已。
    难怪谢家能在江南迅速集结势力,原来背后竟有太后的支持。而她之所以一直隐忍至今,恐怕是在等待最佳时机。
    “若此事属实……”赵婉清低声道,“那么,这场斗争远远没有结束。”
    林泽点头:“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太后如今已开始布局,若不及时制止,恐怕迟早会掀起另一场风暴。”
    赵婉清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我会想办法查明真相。”
    林泽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赵大人,这一次,你面对的将不仅仅是权谋之争,而是整个大梁的未来。”
    赵婉清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知道。”
    夜风吹拂,烛火摇曳,映照出她脸上一抹冷冽笑意。
    这一盘棋,还未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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