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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栖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浊。
徒弟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剑上,不敢看他,鹤栖寒一眼便看得出他的紧张,觉得有些可爱。如果没有说谎,就更加可爱了。
沈浊强行收了霜雪龙吟,按在身侧,朝鹤栖寒展示自己所言非虚。
霜雪龙吟在他手中弹动两下,想要回归鹤栖寒的身躯,却被人强硬地按了下去。沈浊抬眸看向鹤栖寒。
鹤栖寒没戳穿他:“看来我们需要快些离开妖界,不然会惹来麻烦。不过我们该去何处?”
好问题。
沈浊笑不出来了。
鹤栖寒恍然大悟:“原来我在各界都有树敌。”
他分明不是妖族,却混成了妖界大祭司,搞事能力从此可见一斑。
沈浊:“是也不是。”
鹤栖寒心说好好的徒弟怎么也开始不说人话了,温声问:“怎么说?”
沈浊:“不止你树敌。”他也不少。
“……”
原来他们是一对祸害。
鹤栖寒对自己的角色有了新的认识,勉强颔首:“不怕,我们一起。”
沈浊沉思良久,最终道:“去仙道吧,寒衣阁毕竟是师尊亲手创建的势力,应当安静些。”
主要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被人打扰。
鹤栖寒颔首,觉得还算靠谱。
又听沈浊道:“虽然我也没去过。”
鹤栖寒与他对视:“嗯?”
沈浊委屈地看回来:“你没带我去过。寒山的禁制也不对我开放,不过你应当不至于拦着不让自己进。我们走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凑近了牵着鹤栖寒的手,和人一同前行。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剑鸣,被扔在原地的霜雪龙吟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鹤栖寒一路都在迷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师尊。
都把徒弟搞成道侣了,还没带人去过自己的势力,他是真心对徒弟的么?倒像是个负心汉,玩玩就丢。想到这里,鹤栖寒握紧了沈浊的手。
沈浊看他:“师尊,你看起来不开心。”
鹤栖寒淡然:“只是在思考自己的终身幸福。”
沈浊大为感动,觉得师尊终于成熟了。
鹤栖寒心说傻孩子,可能都被人骗了那么久,还傻乐呢。他愧疚道:“也在思考以后怎么让你幸福。”
沈浊的笑容僵住,当场想起了鹤栖寒为了让他有自保之力,把他丢到万象镜中的高强度训练。
他真情实感道:“师尊不用太为我操劳,万事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鹤栖寒颔首:“我有分寸。”
但他总觉得沈浊这句“以身体为重”在哪里听过。
并且很不祥。
两人并肩穿过了妖界的花海,乱花纷飞间,鹤栖寒眼前忽然泛了黑,一片片花瓣变成了漆黑的羽毛,将他的意识与视野笼盖。
他忽然明白了。
他倾斜着身子,倒在沈浊身上,好气又好笑。他声音沙哑:“毒奶……”
真是好一口毒奶。
沈浊赶紧接住了鹤栖寒,将人安置在花丛中。怀中人面色惨白如纸。他俯下身为鹤栖寒查探,发觉前几日复苏的生机已岌岌可危。
怎会如此……
霜雪龙吟的剑气逼近两人,便被沈浊恐怖的目光逼停。
剑身生气地抖了抖。
沈浊翻手,霜雪龙吟便被一股魔气压制着,死死钉在地里。
沈浊声音平静,却像酝酿中的雷云:“这事最好真的与你无关。”
霜雪龙吟不吱声了,立在花丛中,假装自己是一朵高傲的蘑菇。
鹤栖寒很轻,神魂奔散,像是即将从沈浊怀里飘走。
沈浊散出神识,强行压住了那些不安的魂魄。
重逢后,他不敢僭越,遑论神识相贴。他竟然不知道,师尊的神识一直在溃散的边缘徘徊。
好在这等突发情况他已经见惯,迅速取出薄刃割破手腕,汩汩鲜血涌出。手腕凑近了唇瓣,鹤栖寒微微张开了唇,殷红的血流入口中,很快沾湿了略薄的唇瓣。
这还不够。
鹤栖寒眼睫微微颤抖,像是挣扎着想要醒来,但最终没能成功。他最终张开口,咬住面前人,竭力仰起头,薄唇吸吮着轻轻摩擦,将鲜红晕开在白皙的手腕上。
沈浊失笑:“学会浪费了。”
“……没有。”
鹤栖寒恰巧在这一刻清醒。
口中血腥味儿蔓延,尖锐地诱惑着他继续。鹤栖寒微微皱眉,团出一团灵力,为沈浊修补了伤口。
见他不准备继续,沈浊有些遗憾,想要撤开手,却被人轻轻拽住。
鹤栖寒声音很轻,坚定道:“别动。”
沈浊于是任由手臂贴在鹤栖寒唇上,享受这一分师尊给予的温存。
微凉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柔软的唇仔仔细细地蹭去了残留的血迹,几乎酥到了骨子里。沈浊暂且抛去了自责,让满足与欣喜填满了胸腔。
尽管越欣喜,他就越贪婪了。他声音沙哑:“师尊,够了。”
鹤栖寒反应慢了半拍,用鼻音回他:“……嗯?”
沈浊倍感沧桑:“我不想给你展示我的压剑技巧。”
鹤栖寒思维迟滞了一会儿,直到意识到自己好似被剑鞘顶到。
他忍俊不禁,从花田中起身,却未免摩擦,感受到徒弟的不安与紧绷。
他蹲下身,眼神还带着刚醒来的迷离,笑意温和道:“哎呀,年轻人,修炼不到家。”
沈浊呵呵以对。
也不知道是谁在修炼神识的时候,累得受不了,哭得逃回了仙道。
鹤栖寒的身影隐没进了花丛深处。
压剑这种事,还是不要围观全程,免得惹火上身。
更何况他也不是多么平静,沈浊的血对他有着诡异的吸引力,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阻止自己在没吸饱时撤离。难耐感依旧丝丝缕缕地拖着他,让人有些烦躁。
鹤栖寒看见了被埋在土里的霜雪龙吟。
剑穗之上,魔气刚刚收回窥探的视线。那是勾夜先前放在霜雪龙吟上的伏笔。
鹤栖寒的笑容变得有些可怖。
“我想,你应当不需要一个劣质的剑穗。”
他挥手,剑穗灰飞烟灭。
魔气被剿灭,顺势伤及了主人的神识。
察觉到彼方魔气主人的不悦,鹤栖寒心情好了些许。
霜雪龙吟兴奋无比,却陷在沈浊的禁制中,只能嗡嗡叫着,想让鹤栖寒认出它。
仙人看也没看它一眼,一袭白衣重新在花海中远去。
留下霜雪龙吟瑟瑟发抖,委屈地嗡鸣。
另一边,勾夜神识受了创伤,冷笑一声,怒火与兴奋让他支撑着受伤的身躯,出了门。
麾下的妖族问他要去哪里。
勾夜阴沉的面色,昭示着风雨欲来:“祸害妖界的邪剑之主已经寻到,我自然是要率众亲自前往……为妖皇陛下报仇。”
“大概是勾夜。”鹤栖寒将霜雪龙吟被人监视的事情告知了沈浊,后者来了这么一句,“如今妖界他对你我敌意最大。”
沈浊贴心地补了一句:“主要是你。”
“谢谢,我知道。”鹤栖寒道。
他在空中画了两道:“他被发现,应当快要行动了。我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抓紧离开妖界,二是斩草除根。”
沈浊:“我建议留下来。”
鹤栖寒轻笑:“留下来风险很大。”
“但我不想穿过界域后,发现师尊……嗯。”沈浊无奈地笑。
鹤栖寒也明白他顾虑自己的身子,轻敲他的额心:“别咒我,你毒奶太灵了。”
沈浊:“毒奶是什么?”
鹤栖寒微微一怔:“或许是方言,乌鸦嘴的意思?”
鹤栖寒:“但留下来,也要有场纷争。”
再看不出他话里有话,沈浊就白做他徒弟这么多年了。沈浊忍不住笑了:“你想说什么?你又不让我给你疗伤。”
疗伤啊……
其实两个人都清楚,鹤栖寒不想让沈浊耗费精血为他疗伤,是因为不想伤到沈浊。但并不是没有办法……
鹤栖寒尝试了片刻,说不出口。
看着明显幸灾乐祸的沈浊,鹤栖寒心念一动,转身离去:“既然是仇家来寻仇,那就先留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你我做了错事就算了,只是个仇家……我不想逃来逃去,显得懦弱。”
见他轻易放弃,沈浊压下心底的失落,跟了上去。
却想起,之前就是因为自己不肯僭越,才有了今日的惊吓。
鹤栖寒暗暗留意着他的举动。
两人之间隔了两步,宛如一道界限,隔绝了暧昧的情思。
两人都有心近一些,便一个慢了,一个加速。界限将破未破,却又因着千丝万缕的原因,维持着僵持。
那个不会伤到沈浊的疗伤方法是双修。
将精血换为精气,便不会损害命途。
双修啊……鹤栖寒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几张不知来源的颜色话本,耳尖微微泛了红,浑身紧绷着停下脚步。
沈浊未收回脚步,冲破了界限,从背后抱住了他。
“师尊。”他轻轻叫。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这几天在忙夏令营(摸鱼)的事,耽误了更新,给小天使们拔几根鸽毛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