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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沈浊见招拆招,“我才不迷信，也没说你是我道侣，只是想让你陪我上去看看景色。”
鹤栖寒微微仰着头,拽住沈浊的腰封，指尖勾了勾：“哦,原来不想让我做你道侣。腰挺细,比看起来柔韧。”
他手往里面钻了些，想试试沈浊的腰围,却被人捏紧了手腕,举到了头顶。他抬头，对上沈浊带着笑的眸子。
沈浊的指尖点在他手腕上,感受着血脉的流动,俯身逼近了，声音低沉：“师尊,你又失去意识了？知道我是谁么？”
鹤栖寒：“哼，是一只狼崽子。”
“错了，”沈浊夸张地叹气，“你果然神智不清了。”
鹤栖寒刚想反驳，便被人一把搂进了怀里,飞快地亲了一口。鹤栖寒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我从前没有意识到时候,你就是这样占我便宜的？”
沈浊竟然有点委屈：“还不都是你自己要的。你心情这么不好,是徒儿不够努力么？那我要加把劲了。”
鹤栖寒还捏着他的下巴，便觉掌心传来阵阵痒意,是沈浊的指尖在轻搔。他不由得松了力气往旁边躲：“别闹。”
可他已经在周身的痒意之下，缩在了沈浊怀里，言语上的反抗像是笑话，只能让徒弟更加肆虐。
鹤栖寒不屑于像小孩子一样去反击沈浊,又不舍得打他，只能无力地仰起头来，笑是笑不出来，眼泪倒是已经被逼出来了，全身都泛着累，一点也不想动。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呜咽：“沈浊……停下。”
言语之后是更深的进攻。
“你心情不好……”鹤栖寒缩起身子，枕在沈浊身上，不是很懂，“我做错什么了？”
“我平生最讨厌你这种撩完就跑，还一脸茫然的模样。”
“可你已经捉住我了……”鹤栖寒搂住他的身子，两人纠缠着滚入帷帐。鹤栖寒侧躺在地上，偏头轻咳几声，转过头看着沈浊，“这是借口，你到底想要我给你什么呢？”
沈浊一时没有回应，目光有些涣散。
又来了。那种意识模糊的感觉。
沈浊抵抗着意识的消失，在识海之中内视。浩瀚的识海中，一团幽暗的魔气蠢蠢欲动，试图侵吞识海。
沈浊心念一动，要去捕捉它，那魔气便宛如惊弓之鸟，倏忽间消失无踪。
在沈浊还停留在识海中时，他的身体却违背意识动了起来。
“沈浊？”鹤栖寒语气带着疑惑，视线扫过沈浊钳制住他的手。他试着挣脱，沈浊的手却像是铁钳，死死捏住他的手腕，像是要就此把他的手捏断。
这么生气吗……鹤栖寒忽然有些悲伤，总觉得自己好像任性过头了，忽略了徒弟的感受。
沈浊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松开了握着鹤栖寒的手。
整条手臂都在酸疼，那股魔气的目的大约是……控制他的身体，取而代之。
竟然让他着了道。沈浊很愤怒，然而愤怒之余，却起了兴趣，想要与幕后之人一较高下。
在魔气上的造诣，他还没见过比他强的人。就算是师尊，若是只用魔气，也未必能够胜过他。有人敢挑衅，倒是给他找了点乐子。
沈浊取出伤药：“抱歉，疼么……我给你上药。”
上药时，腕骨处传来丝丝疼痛，鹤栖寒声音低落：“我本来不怕疼的。”
“本来？”
“可是今日忽然觉得好疼。”鹤栖寒靠着沈浊的胸膛，“或许是真的快要羽化了。”
沈浊亲亲他的额角：“怎么不说是我将师尊供养得娇气了呢。别人大限将至，都拼了命寻找生机。怎么你就日日想着羽化，不能想着点好？”
鹤栖寒更伤心了，胸口闷痛：“天心草无用，我本来就是靠着你才苟延残喘到今日。两个月后我命中那一劫避无可避，我不想伤你来保命。那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他话中句句透露着刻骨绝望，连窗外的风也为之哀鸣。
茶馆外面谈天说地的人都感觉到丝丝寒意：“怎么回事？忽然这么冷，难不成要起寒风了？”
“下雪了……天啊，这才几月！”
鹤栖寒修为臻至化境，刻骨的情愫外露，引来狂风怒号，夏日飘雪。沈浊关紧了窗子，却无言以对。
师尊从来都表现得云淡风轻，他虽然一直知道师尊对死亡的想法，却第一次知道，原来鹤栖寒内心如此悲伤挣扎，却了无生气。
“我会救你。”沈浊抱着鹤栖寒，声音沉沉。
“嗯……”鹤栖寒把脸埋在他怀里，因疲惫而陷入沉睡。
仙人睡颜安静，连梦中也紧紧拥着他，生怕将徒弟再次落下。
沈浊指尖轻柔地揉开鹤栖寒眉宇之间的褶皱，披上外衣，将鹤栖寒拢在怀里，抱着他出了茶馆。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突如其来的异象却让街上行人议论纷纷。沈浊抱着鹤栖寒，瞬间突破了那道据说只有元婴以上修为才能穿过的禁制，一跃上了鼓楼。
鹤栖寒清醒时，他正躺在沈浊怀里，入眼的是彩虹与红霞交相辉映，煞是红火。
“漂亮么？”身后人轻声问。
鹤栖寒声音有些沙哑：“……还好。从前见过挺多次。”
沈浊指尖巧了巧他的额头：“挺多次？你上过这个鼓楼？”
“从前在魔界当护法，曾经攻过这座城，上来以后在鼓楼住了几个月。”鹤栖寒迷迷糊糊道，“这些景象早已看腻了。”
“是么。”沈浊的声音情绪难明。
“不过今日好像有些不同，更好看了些。”鹤栖寒半睁着眼睛，将鼓楼风景收入眼底。
“或许是因为有彩虹。”沈浊笑了，“狂风骤雪之后，才能见彩虹。”
彩虹么……鹤栖寒轻轻摇头：“才不是因为它，是因为有你在，景致才会不同。沈浊……”
他轻轻握住沈浊的手，心中稍稍平静了些。
在他们身周，留着许多红红火火的符签，是从前来鼓楼祈福的道侣留下的，每一个都许愿着今生不分离。
鹤栖寒无奈：“还是被你带上来了……算了，来都来了，但愿它真的能保佑你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