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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博扬皱着眉头，对视上秦文将那双干净透彻的双眼。
小孩子的世界好像真的很单纯。
“胡说八道什么，没有你，我该娶还是要娶！”
秦文将听到这话像是被打击到，蔫巴巴的垂下头，余光时不时的偷看着裴博扬。
“呦，这一家子在外面是干嘛呢？”
熟悉的生意，仿佛还没离开多久。
顾连若回头，果不其然在门外看到步行而来的裴博远。
裴博远带着人大摇大摆的靠近，笑着打量着秦府。
眯着双眸看了眼这牌匾：“这字写的不好，肯定不是大哥手笔，一会弟弟写两个字，大哥看看进步了没。”
没人理会，裴博远也不觉得尴尬。
“这是哪来的小孩子？”
秦文将急于证明自己：“我是爹爹的儿子！”
“你爹是谁？”
“裴博扬！”
裴博远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盯着秦文将算着年纪。
忽然抬手将身边侍卫的宝剑抽出，剑锋直直的对准她。
裴博远察觉到他的意图，瞬间挪动身形，之间轻弹将剑打在地上。
“大哥放心，我不会伤到嫂子，等我把这孽障除了，省的污了你的手。”
“住手！”
顾连若也被吓到，不清楚为什么秦文将要被除，却知道这个场景他不适合待着。
“我先带他回房。”
被吓了这么一吓，秦文将对于回房丝毫不抵触。
顾连若以为他被吓到了，走到半路才瞧见他闪着亮光的双眼。
“你没事吧？”
“阿娘，你说的没错，爹爹心里是有我的。”
“恩？”顾连若对于这突然转换的称呼有点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爹爹护着我了。”
顾连若瞧着他这么容易满足，有些心酸。
“没错，是有你的。”
而门口，裴博扬盯着裴博远。
“你此次而来到底为何？”
裴博远下意识的摸向拇指，却发现少了什么东西，只留下一层印痕。
没瞒着，裴博远直接将手抬在裴博扬的面前。
“大哥，你瞧，这是我十岁那年的生辰礼，你亲自送的白玉扳指，戴了这些年，早就留了痕迹，就算是现在将扳指摘掉，也不会立刻消失。”
裴博扬默不作声，没有直接应了他的话。
“大哥也是。”
裴博远收回手：“我有许多话想要说，大哥确定咱们要在这里聊？”
瞧着他这架势，裴博扬也知道今天这话不说完，没完。
转身直接进了正厅，裴博远看着那个默许的背影，抬手让身后的人回去客栈，孤身一个人跟进去。
宽敞的客厅里，裴博扬早早的坐在主位上。
裴博远跟进来，倒是没直接落座，四处打量着，最后看着屏风后面备着的笔墨纸砚，主动上前。
“大哥的喜好倒是跟以前天差地别。”
捏着笔，裴博远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停笔满意的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笑着点头放下了笔，才算是坐在裴博扬的身边。
“大哥……”
“说正事吧。”裴博扬也不兜圈子：“你这次来，到底为什么！”
见他这么直接，裴博远有些伤感：“看来大哥是真的不喜欢见到我。”
“我这次来，主要是觉得有些事情，想要跟大哥说清楚，这些年，我一直觉得不安心，也一直羡慕。”
裴博扬几次三番听到他说羡慕，心里也是奇怪。
裴博远也不耽搁：“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让大哥将京城里的人撤了吧，这皇位我坐到如今，也算是稳当，我丝毫不担心大哥你的出现会对我产生什么威胁。”
“也算稳当，看来是出事了。”
“没什么了，最后一波残渣余孽，处理完，朝纲便会彻底清明。”
“你这次来，是想让我帮你？”
“大哥会帮我。”裴博远笃定：“咱们是兄弟，父皇离世，咱么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可我最亲的这个人，夺走了我的一切。”
裴博远轻笑：“大哥，这才是我所羡慕的。”
“别兜圈子，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好，当年毒哑大哥的哑药，不是我下的。”
裴博扬眯着双眸：“我要知道真相。”
“这就是真相，不是我下的，可大哥逼宫，是我所设计，至于毒，是你的太子妃。”
“孤的太子妃。”裴博扬冷笑出声。
裴博远轻笑：“看来有些事情，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
“不，我不明白，方方面面都不明白。”
“因为她跟外人有染，怀上那孽障，为了活命。”
裴博扬放在桌上的手金握成拳。
“那她应该一瓶毒药毒死我。”
“最毒妇人心，这毒妇想什么，我是没法知道，也是窥见大哥毒发，才有了逼宫这出戏。”
“戏？既然是戏，你该直接弄死我，心软放虎归山会酿成大祸。”
“你该知道，我不会。”
“也是，你如今的做法，和让我死什么区别？”
“父皇和我都觉得，即便你一个人，也会活的很好。”
事情所有的发展都在朝着裴博扬所想的那个方向发展，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父皇逝世，你是打算死无对证？”
“我无需扯谎，如今天下是我的，我早就已经不用向年少那般顾忌。”
“为什么？”裴博扬说话声音有点颤抖。
“这就是我羡慕的，即便是大哥无用，父皇至此都在为你算计着一切。”
裴博远的声音有些惆怅。
“大哥被毒至哑，身居高位必定被人惦记，单单你身后拥簇的那群人死也会推着你前进，父皇便设计被逼宫，推我上位。”
“谋逆之罪，大哥依然安然无虞全身而退，父皇心腹保你一路无恙，却无视我在深宫危险。”
“就算立我为皇太子，传位，登记都是他亲为，为防我容不下你，将国之六防最重要的令牌也给了你，心心念念，全是为你。”
“大哥，你知道吗？父皇临死前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再看你一眼。”
“念叨着，你会不会记恨他，会不会觉得他太狠心，没有一句话是留给我的。”
裴博远抬起头，满目复杂：“皇兄，我不该羡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