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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带到刑部大堂。
苏无秧站在大堂正中间，瞧见两人被带过来，视线先落在苏韵身上又转向苏沫，眸色幽暗冷沉。
苏韵几乎是看见苏无秧的一瞬间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跑到他身边去紧紧靠着。
苏沫倒没多大反应，跟他对视一眼后抬头看向正堂。
正堂内刑部尚书权珂坐在上座主位，刑部主事坐在下方侧座协理审案。
这主事苏沫觉得眼熟，仔细辨认后想起他是上次印子钱一事里来侯府抓人的那个领头者。
如此短的时间内从差役官升成主事，这人也是人中龙凤。
季明渊注意到苏沫讶然的目光，皱了皱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经苏无秧举报，死者不久之前曾去过侯府见过你。苏韵，可有此事？”
苏沫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这声‘苏韵’叫的是自己。
“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个证人？我要求当堂对峙。”
季明渊应允的招了招手，苏无秧便给路判使了个眼色，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一四十多岁头发掺了白发的男人佝偻着身子进来。
苏无秧：“这是府上门人老李，之前是他带着死者入府的，可以作证。”
如果证明死者之前跟府上其他人蓄意接触过，就可以说明这次谋杀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
苏韵眼睛一瞬间亮了，瞪大眼死死盯着老李，希望他把苏沫咬出来。
只要他咬出苏沫证明四哥无辜，那其余的事就可以全都推到她身上去。
老李不负她望的点了头，用沙哑的声音回：“死者之前确实去过侯府。”
苏韵顿时松了口气，下意识往苏无秧身旁靠了靠。
自己怎么忘了，二哥做事向来最喜欢留后手。
他被刑部的人带来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现在看苏沫还怎么狡辩。
“大人，看来此案还有疑点需要重新审问，毕竟太和楼是妹妹的地盘，也不知道四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话很引人遐想。
一时间所有人视线都落在苏沫身上。
苏无秧也抬眸看向苏沫，这一眼极具威压，有一种将一切掌控在手的压迫感。
堂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此时都议论纷纷起来。
“早就听说侯府四少跟六小姐争夺生意兄妹不和原来是真的。”
“没想到死者死前跟六小姐接触过，保不齐这件事还真是六小姐栽赃嫁祸。”
“只是可怜了那个女人，成了侯府中人争斗的牺牲品了。”
季明渊呵斥堂外看热闹的众人安静，又看向苏沫：“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沫撩起眼皮：“死者去过侯府，可好像并没说她是去找我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刑部尚书权珂皱了下眉，视线落在苏沫身上带了几分深意。
季明渊也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作为第一次上堂并且被指认有嫌疑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她的反应未免太平静了点。
苏沫望过来，嘴角勾了勾。
季明渊见此心里更是犯疑，询问老李：“你是亲眼看见死者跟苏韵接触的吗？”
老李终于抬起眼看向上堂坐着的两个官员，而后又看向苏无秧和苏韵。
苏无秧眯了眯眼，眼中含着警告。
老李收回视线，而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回禀大人，小人并不知死者跟六小姐接触，不过那日小人是带死者去见五小姐的！”
一句话出，众人顿时震惊激烈私语起来。
苏无秧的胸有成竹有些龟裂，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
苏韵更是激动的失了原本语调：“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那人！”
“肃静，肃静！”季明渊震住众人，隐约察觉到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呵训老李。
“你可知堂上说讲话会有什么后果？你务必要实话实说不可以作假？”
老李跪在地上，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衰老眼眸透出猩红的不可与外人道的鱼死网破来。
“小人愿用性命做担保，那女子来府是为了找五小姐。”
“小人不知她们谈了什么，后来那女子突然死了，之后二少爷就找小人来做伪证。”
“他给了小人二百两，说让小人在堂上承认死者跟六小姐有关，有银票为证。”
他唰的从袖内掏出二百两银票。
这次没等季明渊说话，权珂先一步让人把银票呈上去，身子也跟着微微做正。
“你说死者是去找五小姐的，你可知她找五小姐有何事？”
“知道。”老李抬头看向苏韵，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为了五小姐私贪印子钱一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
堂外看热闹的众人表现顿时激烈起来，甚至有人想要往里闯把话听个真切。
权珂拿着醒目的手有些不稳，脸色也跟着变了，连忙呵斥当堂衙役把人驱逐。
衙役们舀了院内水缸里的水泼过去，众人被淋湿衣服本能往后靠。
衙役们便趁机关上大门，隔绝堂内一切。
权珂拍了醒目：“放肆，印子钱一事早就审结，你何故再次提起？”
老李眼底愤恨再也不加掩饰，绷直腰板道：“小人觉得并未审结，还请大人再审！”
一时间大堂内静悄悄的，气氛不知何时已然变得凝重紧张。
季明渊心中怀疑的涟漪扩大。
上次印子钱后续的事自己并未参与，只知道最后是有人介入草草结案。
由于那些死者家属们收了钱并不再闹，事情也就这样过去。
可若是其中还有隐情，那……
“大人，下官认为既然证人提起看来是知晓内幕，不如再审？”
权珂沉着脸不说话，视线落在苏沫身上，已然明了什么。
苏沫对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既然说道此事，此事也牵扯到廉王，不如也将廉王叫来审问如何？”
这次不等其他人说话，苏韵先惊叫一声：“不行！”
她脸色早已变了，眼眸都在跟着发颤。
本来因为上次的事殿下就十分不悦，这事早就过去，要是再将殿下牵扯其中，只怕殿下更有怨言。
自己如今正是跟殿下即将定婚约的阶段，不可以再出差错。
绝对不行！
“看来姐姐不太想让廉王来。”苏沫看向苏无秧，虽是轻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二少爷呢？可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