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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还好吗？”苏凌臣叫了他一声。
苏锦冬低下头，五指一点点攥紧，身子不断的颤动，就连瞳孔都跟着发颤。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跟自己吵架的时候，偶尔说一些伤人的话也都是气话。
所以那日宫宴上自己虽然心情不好，却依旧把那当成气话，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一次她却为了杜仲算计自己坐牢，害得自己差点死在刑场。
‘与你为敌’这四个字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这样做了。
凭什么呢？
明明自己是她哥哥，明明以前站在她身后的是自己。
可是现在她却站在别人身前来与自己作对。
自己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三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等抬起头来，眼底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
“上次你问我的那件事，我答应了。”
如果自己的办法不能让她回心转意，那就让三哥来吧。
自己只要结果。
苏沫出了刑部坐上马车往京郊去。
之前以防苏无秧对盲人婆婆下手，她特地把人安排到稍偏一点的地方而后让秦柏川看着。
现在尘埃落定也该给她一个交代。
苏韵在大堂上画押的文书被带过来，交到盲人婆婆手里。
“你女儿一家是她害死的，她手下的产业理应交给你，人死不能复生，这些勉强算作补偿吧。”
“你女儿死之前说想让苏锦冬一无所有，他的产业也很快会被收回，我不确定这算不算圆了你女儿的心愿。”
盲人婆婆虽然没有上堂，但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
她苍老的眼对不上实物，内凹着的眼眶还红肿着，不知为了女儿的死伤心落泪了多久。
此刻听见苏沫的话越发悲痛起来：“人都死了，我老婆子留着钱有什么用呢。”
苏沫眸色沉下去：“那婆婆想要什么？”
盲人婆婆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要，小姐要是好心就派人送老婆子回老家去吧。”
站在门口的秦柏川抬头看向苏沫，眼底闪烁着幽暗的光。
好了，现在是最终时刻，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家小姐会怎么做呢？
用钱收买不成，接下来也只能杀人灭口了吧。
毕竟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是么，这是他们这种人最常见的处理事情的方法了。
苏沫抿唇没有说话。
秦柏川就看着她静静等。
等待着她在人前显露杀意，等待着她把利用一个无辜女子的狠心转变为夺走更加无辜之人性命的狠辣。
她最终一定会这样做的。
毕竟一个轻易利用‘怀孕女子’赴死来报复敌人的人能有什么同理心？
或许她不会亲自动手脏了她的高贵，但十有八九会命令自己动手。
秦柏川这样想着，往前迈了一步，正要说话表忠心时，却被苏沫的话打断。
“为什么不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
秦柏川脚步顿住，脸上第一次浮现错愕，怔愣在原地。
不按计划行事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之所以自杀不是她有意为之吗？
“我本来不想问的，但是又总觉得该问个清楚。”苏沫眼底满是复杂，无意识的伸手在自己胸口处按了一下。
自己是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
无论那时候被关起来生不如死的两个月也好，还是后来被一直打压不见未来的马厩生活也好。
不管是想要讨回公道还是存心报复，总归一直在往前，一直在反抗。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总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于自己来说性命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也实在想不明白菊英为什么会轻易去死。
“是因为肚子里那个孩子没了吗？”
这几日她一直在回想那天跟菊英的对话。
菊英说她要以性命为代价去报复那两个人。
‘我会让你参与这件事，但我不要你的性命要你的未来，我要你活着’
‘你或许会因为污蔑苏锦冬被关大牢，但无论如何我会保住你的性命，最起码你也得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一条命’
如自己跟魅奴说的那样，自己没那么好心，当时也确实想要利用她。
那时候自己以为她快要生产，私心想着让她在大牢里生产已是付出巨大代价。
可是她最终还是死了，死得如此凄惨轰动。
自己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提到了孩子。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提起那个孩子，她是不是也不会完全失去希望。
自己不清楚，但真的很想知道。
盲人婆婆转过头看，明明看不见东西，此刻却像是对上了苏沫的目光。
她没有作答也没有困惑苏沫为什么发出这样的疑问，只是在沉默片刻后，忽然又落了泪。
苏沫以为是自己说道她女儿惹了她伤心，却见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孩子，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对吗？”
苏沫身子僵了下，脸上露出几分震惊，随即又抿了唇苦笑一声。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苏沫出了院子，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有一瞬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是因为事情解决松了一口气，又或许是因为老人家那滴眼泪。
秦柏川跟在她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苏沫看了他一眼，点破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你让菊英找我出谋划策，不就是因为想试探我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试探自己，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但能让菊英找到侯府，又在苏无秧之前找到盲人婆婆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从头到尾都另有算盘。
之前忙着各种事自己没来得及找他，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也该了了他这边的事了。
秦柏川并没有被抓住鞭子的尴尬。
他知道她聪慧，没想过能一直瞒过她：“小姐并没有做那种事，为什么不解释？”
她不管是上堂还是跟府上其他人对峙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