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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舒惊愕地看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裴行渊没有回答，只满眼疼惜地问道：“还疼吗？”
说着，他递过来一瓶药膏。
洛云舒伸手接过，脸却跟着红了：“不怎么疼了。殿下去忙吧。”
裴行渊看着她，微微笑道：“云舒，我很开心。”
洛云舒没有回答，只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裴行渊却隔着被子抱住她，轻声道：“不要害怕以后，就顺其自然地和我相处，好吗？”
“好。”隔着被子，洛云舒应了一声。
很快，裴行渊松开了她，下床离开。
最初的羞赧过后，洛云舒的心情渐渐平静。
现在，柔安郡主被他们控制着，惠妃也已经上钩。
接下来，要思考如何收网了。
又过了一日，惠妃大概是等不及，又找了过来：“郡主为何还没出手？”
洛云舒面露难色：“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且，我对你之前许诺的好处不太满意。”
“你这是临阵变卦，狮子大开口。”
“对，我改主意了。或许，我可以做好这个太子妃，以后顺其自然地做皇后。如果我做了皇后，对我们大楚会更有利。或许，我的孩子会成为大齐的下一任皇帝。”说着，洛云舒面露憧憬，显得野心勃勃。
惠妃冷哼：“人的贪欲果然是无限的。可是你忘了，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好啊，那惠妃娘娘只管去告发我，我等着。”
“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说到底你是大楚人，你想做皇后，甚至让你的孩子成为大齐的下一任皇帝。这些目标都太遥远了，你很难办到。倒不如好好把握眼前的事情。”
“可是……”洛云舒面露难色，“只是杀一个太子，对于我们大楚而言，得到的好处还是太少了。”
“怎么会？太子是一众皇子之中最出色的，杀了他，日后的大齐皇帝就是在矮子里面挑将军。以后你们大楚即将面对的，会是一个无能的皇帝，对你们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洛云舒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
她打量着惠妃，面露不解：“你这么急切，该不会是夹杂着什么私人恩怨吧？”
“没有。”惠妃冷着脸否认。
“既然没有私人恩怨，我还是觉得应该试一试。我觉得，我可以瞒过裴行渊。”
“绝无可能。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你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露出破绽。你绝无可能瞒得过他，时间越久，你暴露的可能就越大。到那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晚了。”
洛云舒似乎被说服，却又有些迟疑：“这药真的有用吗？我不想被牵连。他若是中毒而死，迟早会被查出来，若是查到我头上来，我同样躲不过。算计裴行渊可以，但是，我不想因此送命。”
“不会的。这药很有用，而且足以确保不会查到你身上去。你只管安心下药，裴行渊丧命之时，就是你我功成之日。到时候没了裴行渊，就无人能够认出你，你的身份会更加稳固。甚至，你可以借着这个身份做掩护，为大楚做更多的事。”
洛云舒面露疑色：“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大齐人，为何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和裴行渊是敌人？”
“是。”惠妃咬牙切齿，“当年我也生下了一个孩子，和裴行渊同年。他们甚至一同染上了天花，可裴行渊熬了过来，我的孩子却死了。我找大师算过，是皇后找人做法，借了我儿的命。”
丧子之痛没那么容易消弭，故而哪怕是今日提起来，惠妃仍旧面目狰狞，满腔愤懑。
这时候，洛云舒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尽快出手，别再往后拖了。”
“好。”洛云舒一口应下，又道，“不过，有一个人，我想让你见一见。”
“谁？”惠妃满脸警惕。
洛云舒没说话，只站起身，朝着内殿看去。
内殿之中，赵皇后面色沉冷，缓步而出。
她看向惠妃，毫不留情地斥责：“惠妃，你好狠毒的心思，居然胆敢对太子下手！”
惠妃脸色大变。
她的视线落在洛云舒的脸上。
这一刻，她终于确认，眼前的太子妃不是柔安郡主假扮的。
但是，已经太迟了。
她没有悔过的机会。
有大力的嬷嬷上前，按住惠妃。
惠妃被押着跪下，面如死灰：“皇后娘娘，臣妾认输。”
“你并非认输，只是证据确凿，无从抵赖。惠妃，你糊涂！”
惠妃一脸无畏：“人活着，总该有个念想。太子借了我儿的命，就该还回来！我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拨乱反正！”
“胡闹！”赵皇后冷声斥道，“借命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你因此记恨太子，实在是没有道理。更何况，你因此和大楚人勾结，罔顾大齐的利益，如此拎不清，更是罪无可恕！看在你入宫多年，勤恳侍奉陛下的份儿上，本宫奏请陛下之后，会给你一个痛快！”
“无稽之谈？若是无稽之谈，为何皇后找人做法之后，我儿没了命，裴行渊却活了过来？原本，病得更重的那个人是裴行渊，我儿已经在好转，这不是借命是什么？”
惠妃神色癫狂，很显然已经听不进去道理。
洛云舒起身上前，言辞恭敬：“母后，可否让儿臣同她说几句话？”
“可以。”
随后，洛云舒看向惠妃，问道：“惠妃娘娘，你还有帮手，是谁？”
“没有。此事是我一人为之。”
“不可能。当时柔安郡主留在京城，本就是非常隐秘之事。你身边并没有人能为你沟通宫外的事情，你必定还有帮手。”
洛云舒怀疑，惠妃背后还有人。
惠妃摇头：“没有。”
一旁，赵皇后轻叹：“惠妃，你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若是临了还要进一趟慎刑司，着实不够体面。你养尊处优多年，慎刑司那种地方，你受不住的。”
慎刑司，是宫里处置宫人的地方，手段凶残。
惠妃却一脸无畏：“既然如此，皇后娘娘只管将臣妾送进去。”
这时候，洛云舒缓缓说道：“惠妃娘娘只为自己着想，就不为康乐考虑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