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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疑惑道。
“等。”魏箫吟靠在我的胸膛上,似乎刻意将胸膛顶在我的后背。
“等?”我哪里能管那么多,眼下是她救我的命,我生怕她抛下我离开,哪里会刻意惹怒她?
“没错,等到九点,便是好戏开始的时候。”魏箫吟道。
“魏真人,我能问一下,为何在龙王咒的诅咒下,我的体内会生出鳞片?”我将心理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便是龙王咒的可怕之处,先是以极端的酷刑折磨你的肉体,让你不至于死去,也能保持着清楚的痛感和知觉,再然后,龙王咒会开始摧残你的内心,以至于让你完全崩溃失控,再让你暴毙而亡,永世不得超生,沉沦在精神的压力下,饱受无穷的酷刑和摧残。”
我心下一惊,面露惧色。
“别怕,我在呢。”魏箫吟抿了抿嘴角,“实不相瞒,我乃屠龙一族三十二代传人,我的第七代老祖宗,可是魏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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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魏真人将祖宗之事讲给我听,我心里骇然不已,心道这魏箫吟的祖先,竟然还有如此神通的事迹。
魏征谁不认识?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度。魏征没,朕亡一镜矣!
这便是唐太宗李世民在魏征去世后留下的言论,一君一臣的事迹流传千古。
我原以为,魏征斩龙只是吴承恩在西游记里杜撰的故事,没成想眼前的魏文雅告诉我这是的确发生过的事情。
更没想到魏箫吟的祖上是魏征。
魏箫吟将那把弯月刃收回腰间,从后背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长剑。
此剑一出,月光洒下,如同霜峰,奇异无比,煞为壮观。
“这便是斩龙剑?”我讶异道。
魏箫吟点了点头,凭空舞了舞剑。
只见那斩龙剑在空中划过,竟是发出沉闷的龙啸之声,而在那剑刃之上,篆刻着九条盘龙。
“魏真人,你方才不是说,魏征得到这把宝剑的时候,剑刃上只有两条龙,怎么到了你手上,就有九条了?”我有些疑惑。
魏箫吟笑了笑,“等今天一过,可就不止九条了。”
我当即顿悟,“你的意思是,这些剑刃上的盘龙,都是被屠戮过的?”
魏箫吟嗯哼一声,还想与我趁着闲暇时间闲聊几句,还未开口,只见周遭树林传来一连串飒飒声响,惊起一群飞鸟,散落天空。
“来了?!”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你且稳住,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交给我。”
魏箫吟横眉冷竖,望向西方的林地。
西边一墙之隔,便是龙虎山之外的群山,在夜空下,林地那边的空间似乎有些扭曲,隐隐有一连串窸窸窣窣的锁链碰撞声传来。
我不禁一惊,定睛往那边看去,只见林子中隐约有九道虚影,在半空中盘旋,在虚影的后面,拉着一个沉重的东西,粗暴的拖拉在地,随着前进推移,哗啦啦的声音传来,林地上的百年老树折损一半。
片刻后,九道黑影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九条真龙的魂魄!
九条龙魂的身子缠绕着粗大的锁链,锁链的尽头上,缠绕着一个硕大的石质棺材。
那棺材如同犁地的老牛一般,所过之处,即便崎岖不平,只要石质棺材被九条真龙拉过,这片地带,便变得平坦整齐,在土地上留下一条很深的沟壑。
“轰隆——!”
一声闷响过后,石质棺材停在了我和魏箫吟不足百米处,那九条龙魂仰天长啸,顺着石质棺材的缝隙,钻了进去,很快便消磨了踪迹。
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我皱着眉头,观察着周遭的一举一动,只听“啊啊啊”的声音传来,不知什么时候,飞进来一个块头十足的老鸦,看样子也是个成了精的东西。
老鸦扑腾着翅膀,似乎年老色衰,体力不支,在经过石质棺材后,竟是噗通一声,坠落下去,砸在了石质棺材板的上方。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不妙!
那棺材里,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老鸦也是丧物,两者相碰,怕是里头的东西会活过来造次。
果然,只听老鸦扯着喉咙一声惨叫,整个硕大的身形,竟是被吸干。
紧接着,从老鸦黑色的羽毛中,长出一层层密密麻麻的逆鳞,将老鸦切割成了无数肉块,只是转身间,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鸦,变成了一滩肉泥。
我心脏怦怦直跳,方才若不是魏箫吟出手相救,我估计比老鸦的下场还惨。
化作肉泥的老鸦被吸干了精血后,石质棺材板,终于动了。
它开始剧烈的颤抖,发出喀啦啦的声音,紧接着,整个石质棺材板,被缓缓的推开。
一全身腐朽的老者,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出来。
这老者虽死,可身形十分高大,乍一眼看过去,起码得有两米多,站在那里,活生生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老者身披坚硬黑甲,留着一头浓密的银发,只是被封存在棺材里的时间太长,脸上的肌肤,已经腐化,只剩下了森森白骨,眼睛部位没有眼球,只剩下幽深的凹陷。
看这样子,应当是个瞎子。
在天灵盖之上,老者的头盖骨两旁,有两根已经退化的龙角,看样子,的确是龙族之人。
“小葵...叫伯父出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这次你送来的食物,似乎很美味,道气很浓郁,我若是吃了,道行怕是会增长个三五百年,你这闺女,还真是孝顺。”
老者声音沉重的如同丧钟,一直在那自言自语。
“你的小葵不在。”我冷声道。
老者有些迟疑,随后冷笑道:“到了这个节骨眼,经过了三道烹饪过程,竟然还能说话,也就是说,方才你经过了逆鳞的围剿,活了下来,小子,你不简单呐。”
“呵呵。”我轻笑一声,“您老看着比我还不简单。”
老者叹了口气,“也罢,一直吃死肉,也吃腻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行,那我们便看看,一会儿是我吃你,还是你吃我。”我冷声道。
我自然是不会吃这等腐化的尸体,不过我早已与肉灵芝融为一体,肉灵芝可以榨干一切活物,将活物的精华为己所用,我不吃他,也可以将他的功底吸收过来,提升自己的道行。
只是这老者给我的威压感极强,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九成是在说大话,只是想不露怯罢了。
“你小子倒是口气不小,嗯,你的确有高傲的资本。”那老龙沉声道。
“孽畜,我劝你回头是岸,还能保留龙族一个血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龙族都被灭种了,你就不要再继续作妖了,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我笑着威胁道。
“笑话,龙族当初也是一再妥协,先是妥协天庭,我们便被镇压在海底,后来妥协凡人,我们便被一头一头屠戮殆尽,或是被凡人圈养,成为宠物,成为家犬,无数个例子已经证明,龙族不能再妥协了。”
“小子,你我本无缘,不过既然小葵叫我出来了,你应当是个祸害,今日不除了你,我又怎能向小葵交代?”
话音刚落,老龙身子一颤,先前的九条龙魂,瞬间从老龙的身体上迸发出来,缠绕在老龙后背,发出阵阵嘶鸣。
“你被龙王咒附身,已然没有活路,还是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否则,一会的痛苦,我怕你承受不了。”老龙声音沙哑道。
“我的确是打不过你,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我自打被龙王咒附身,险些丧命在逆鳞上,幸得魏箫吟真人相救,只是即便救下了我的性命,此时的我也难以调动道气,只要调动一点道气,龙王咒就瞬间趁虚而入,直攻我的心脏,使我不得不静气凝神。
动用不了道气,我就是个普通人,拿什么来跟着老畜生打?
我望向魏真人。
魏真人终于出声,“老龙,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我乃龙虎山十二真人之一的鸿颜真人,你若是识相的话,便入我门下,我可留你一命,也可延续你龙族血脉,你若死不悔改,我这斩龙剑上的盘龙印记,可就要多上几条了。”
老龙本想出手,身形忽然一顿,“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说呢,只凭这小子,怕是无法抵挡住龙王咒的侵蚀,原来是有高人相助,哈哈哈哈。”
“你笑个屁。”魏真人瞪了他一眼,“老娘在这,你给我严肃点。”
“魏真人,久仰大名,传承了千年的屠龙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屠了我这一条风烛残年的老龙?”
赫然间,老龙幽深的瞳孔凹槽处,忽然凝聚出两团火焰一般的红点。
那老龙突然暴起,怒喝一声,一跃而起,朝魏真人欺压过来。
跃在半空中的老龙,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仿佛一座泰山。
魏真人也不曾后退,抽出斩龙剑,一跃而起,打算来个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