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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唐尧起身一步步离开内殿。
连日地周劳与争执让他心力交瘁,他摇晃着走出几步,最终体力不支地跌倒在了殿外的玉台上。
众人见状顿时慌了神,蜂拥过来扶起他,将他送回自己的寝宫安养歇息。
这一晚上,太医从云霭宫又被折腾到了唐尧的寝宫,他为唐尧开了许多的药方。无数个人一起行动救治唐尧,整个寝宫都跟着忙乱了起来。
他这一倒下就是三天三夜没有醒来,期间发热不退、呓语不断,喝了药就吐,吐了继续喂下去还是吐,可急坏了宫中众人。
就在人们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在第四日的清晨艰难地醒了过来。
刚睁眼的时候,唐尧很是不适应,抬手眯了眯眼遮挡住刺目的光线,好半天才转醒过来彻底睁开眼睛。
他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周遭的陈设,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日与泊欢的对峙下,想到服了毒的泊欢,他瞬间坐起身,有些急切地身旁伺候的小德子:“泊欢呢?她还好吗?”
小德子瞧见他醒来满脸喜色,赶紧招呼着一众人进来一起伺候。小德子眼见他如此焦虑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道:“娘娘她好生生地待在自己宫里呢,陛下您放心。上苍保佑,您可算是醒了。”
听小德子说了这话,他才稍稍冷静下来,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孤这是怎么了?孤昏迷多久了?”
小德子用湿布给他擦了擦手,仔细回道:“回陛下,太医说您是急火攻心且劳累过度,才会突然倒地不起。到今日清晨已经是您昏迷的第四天了。丞相代表诸臣来看望了您好几回,现在人还在承德殿外等消息呢。朝中的官员若是得知您醒来了,指定高兴得不行。”
唐尧的重点却没放在这里:“除了丞相呢?”
小德子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没太理解他话中的深意。唐尧看着小德子的脸,目光中隐隐露出一丝期待:“除了丞相,还有旁人来探望过孤吗?”
小德子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那位主子自小产后始终闭门谢客,从来没有出门半步,更没有派过任何一个人来问问有关陛下的只言片语。小德子不敢撒谎,也不想看到唐尧失望的样子,于是选择了垂下头一言不发。
唐尧看着他的样子顿时什么都懂了,他有些自嘲地哑然一笑:“呵,也对,她现在巴不得孤早些死了,怎么可能来看望孤?是孤想多了……”
他坐在床上冥想了片刻,旋即掀开被子起身下地,来回走了几圈稳稳心神,发觉没什么大事,便命人伺候他穿衣洗漱。
他这一躺好几天,朝廷内外估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得赶紧出去主持局面稳定人心才是。
穿戴整齐后,他一路赶到承德殿接见丞相。
承德殿前,丞相恭敬地跪在阶下,抬眼瞧见唐尧平安地醒了过来,顿时有些惊喜地叩首:“恭喜陛下伤愈,陛下万福。”
唐尧低声寒暄了几句,旋即搀扶着丞相起身,与他一同到殿内议事。
丞相与唐尧交接了一下近日朝中发生的几桩大事,唐尧听后心中稍稍有了底,一口气也彻底松了下来。
谈完了国事,丞相马上又提起了那桩盘桓在朝臣心中已久的大事。丞相先发制人道:“陛下忧思国事操劳过甚,多次出现了晕倒的状况。您一心护国这自然是大昭之幸,但也要时刻顾念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唐尧不动声色地点头称是,隐隐觉得丞相话里有话,果不其然接下来丞相就道:“此番陛下出事,也正是证明了您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贤内助看护着您。臣与诸位同僚也在此期间反复讨论过了,最后一致认为封后之事已经刻不容缓。臣等讨论出了几个合适的人选,还望陛下能早些定夺。”
这一次唐尧没有反驳,这本来也顺了他的意:“……也好,丞相看中的人总是没错,就请丞相定夺罢。”
唐尧难得没有雷霆大怒地反驳,丞相赶紧把提前都准备好的说辞都咽了回去,命人拿出几幅画像来一一摊开摆到唐尧跟前介绍:“第一幅是尚书谢府之嫡女谢瓷,年方十八,品行端庄、温顺贤淑。擅长书画、尤善古琴,十四岁凭一曲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小调名满京城,此后有无数的门阀氏族踏破了谢府的门槛,就只为求见谢瓷一面。第二幅是侯府的三小姐楚绾,三小姐是楚家一门中最出色的一个女儿,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也是年纪轻轻便名动京城。第三副……”
丞相手指着一幅幅的画像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唐尧皱着眉头饮了一口茶,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隐约听到临了的一句,是丞相说请他定夺封谁为后。他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再被他这么一聒噪心情更是差劲得很。他抬眼看了看画像上一张张貌美的面孔,随手指了一个明眸善睐的姑娘道:“就她罢。”
丞相看了看被唐尧指中的谢瓷,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臣这就去向尚书大人禀告,尚书府可真是有福气了,这一代居然出了位皇后……”
唐尧松口封后之事,可是让整个朝廷都跟着松了口气。
从前唐尧一口咬定除了厉泊欢后宫再不进新人,百官在后宫内塞不进去自己的眼线,全都愁白了头。如今唐尧既然肯松口封后,便是开了选秀充实后宫的头,自然整个朝廷都跟着喜笑颜开了起来。
而如封后这般的大事,旨意甫一传出风就也刮进了后宫。即使是偏在一隅的云霭宫外,也被这喜气所沾染,上上下下都满脸激动地讨论着此事。
泊欢午睡才行,闻得殿外叽里咕噜地吵闹声,眯了眯眼朝殿外张望了一下,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询问身旁伺候的宫人道:“今日宫外为何如此喧哗?”
宫女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泊欢的脸色,见她投来探寻的目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跪倒在地道:“回娘娘的话,是……是陛下在准备封后的事。普宫同庆,大家都跟着高兴呢。”
泊欢神情未变,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知晓了,便垂下头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宫女进退不是,有些惆怅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泊欢,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只好道:“娘娘不必太过烦乱,陛下的心中还是记挂着娘娘的。只要您肯多分些心思在陛下的身上,他定然是不会忘记娘娘的好的……”
泊欢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本宫烦乱什么?他想如何又与本宫何干?本宫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想管。”
宫女瞧着泊欢如此冷淡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垂着头小心地离开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