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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妩醒来的时候,浑身腰酸背痛,骨头像是被拆卸一般,比她熬夜做手术还辛苦。
奚妩转身,鼻尖充斥着男人残余的淡淡的烟草味,引得人思绪紊乱。
分隔多年,江昱忘依然记得她敏感的地方,一靠近,就有本事让她一步一步投降。
最后泪汗交融,江昱忘俯在她身上,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哑声喊着“潇潇”的时候。
奚妩忽然掉出一滴眼泪来。
因为嫌犯那件事,副院长特批了奚妩两天假,让她好好在家休息。
奚妩赖了一会儿床,慢吞吞地起来,打算洗漱完下楼去买个早餐。
奚妩边想走到客厅,她拿起一个马克杯,给自己倒水喝,喝了一口,视线不经意地一瞥。
餐桌上有个纸条,奚妩拿起来一看,江昱忘字迹冷峻,看起来很正经,字里行间却透着孟浪气息:厨房里热着早餐,醒来可以吃,跑步去了,不走的话,会忍不住接着弄你。
奚妩脸一热,撇下纸条放回餐桌上。
奚妩洗漱完,坐在窗台前,认真吃完了那份早餐。
早上9九点,江昱忘跑完步回家,拎着一瓶冰水慢悠悠地走在奚妩家小区楼下。
江昱忘停下脚步,摘下耳边AirPods,回头。
“江机长,真的是你啊?这也太巧了。”一位约40岁的男人神色激动道。
江昱忘看着他愣了一秒,只觉得眼熟,却还是没想起这个人来。
“我呀!前年东照国际航空Y491那趟航班,你记得不?”
对方这么一说,江昱忘想起来了,伸出手,笑了笑:“记起来了,你好,你女儿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今年还谈了恋爱呢,还在英国继续读研究生。”男人继续说道。
对方在这个小区住了很久了,还是头一回在这碰到江昱忘,以为他刚结婚,问道:“你呢?江机长,成家了吗?”
江昱忘扯了扯嘴角:“还没。”
“像江机长这么年轻有为,优秀的青年,怎么还没成家呢?要不我给你介绍个……”
江昱忘低下脖颈笑出声,他不经意地抬眸,瞥见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奚妩扎了一个松垮的头发,瘦瘦弱弱,正下楼倒垃圾。
江昱忘眼底起了细微的变化,冲他抬了抬下巴:“我媳妇在那呢。虽然还没结婚,但——是她了。”
“这样啊。”男人扭头看过去,奚妩也发现了他们,倒好垃圾后走了过来。
“是真的凑巧啊,江机长,今天说什么也得让我请你吃顿饭,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你可是我的恩人。”男人热切。
江昱忘手指抓着冰水,唇角微扬:“您言重了,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奚妩站在旁边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猜想江昱忘应该是遇到了以前的乘客。
“飞机上要多一些你们这些负责又赤诚的飞行人员才好,乘客才放心把性命交到你们手上,那次鸟类撞上飞行员前风挡那次,要不是你负伤坚持单发返航着陆,我——哎,”中年男人说着说着眼角泛红,再次握住他的手,认真说道,“请你一定要继续起飞,我们这些老百姓一定会支持你。”
江昱忘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昱忘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好,谢谢,不过饭就不吃了,晚上我还得去机场,要飞一趟。”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人,奚妩接到江昱忘眼底的信息后,点了点头:“对。”
对方同江昱忘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人走后,奚妩仍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以前你开飞机的时候,遇到事故,救过他?”
“聪明,”江昱忘右手抬起想揉她的脑袋,发现抓过冰水手很冰,于是换了个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奚妩便过头去,眼神警告地看着他,声音仍是软的:“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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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忘低低地笑出声来,食指滑开矿泉水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漫不经心:“其实飞机上的是他女儿,他是单亲家长,一个人把小孩养大送她去英国读书,但两人的关系一直很紧绷,前年寒假,她女儿回家看他,搭乘的就是我这趟航班。”
江昱忘顿了顿:“哪知遇上了事故,那天飞机上乘客都很紧张和绝望,甚至还有人给亲人写好了遗嘱。他女儿潸然泪下,到最后一刻才发现她第一个人放不下的人是父亲。”
“但幸好最后危机解除了。”江昱忘轻描淡写,继续笑笑,“平安落地后,她第一个打电话说爸爸我爱你。”
江昱忘全都拒绝,他只收下了乘客写来的感谢信。
江昱忘只是认为,他做了该做的事。
“你很厉害。”奚妩抬头看着他。
“运气好。”江昱忘回。
奚妩犹豫,还是问道:“你那件事结果怎么样了?”
“停飞了。”江昱忘散漫,好像透着一股无所谓。
奚妩还想再说点什么,江昱忘茬开话题,拽住她的马尾,笑道:“上去换套衣服下来,陪爷去吃早餐。”
一双漆黑的眼眸扫向她脖颈处的红痕,他俯下身,人靠得很近,眼睛捕捉到她领口露出的一片白腻,眼神晦暗不明,奚妩心尖一颤。x33xs.
“那…改吃别的也行。”
奚妩立刻捂住自己的领口,飞也似的跟只兔子样逃开了。
江昱忘双手插兜,盯着她的背影,哼笑了一声。
两天休假已过,兴是休假太放松的原因,工作日那天,奚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晚了,于是慌乱起床,洗漱完后,随便抓了一下头发就跑下楼。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轮廓硬朗的脸,江昱忘单手抽着烟,手肘撑在车沿上,狭长的眼眸压着轻佻:“上不上?黑车。”
奚妩低头看了一眼打车软件上面的红色圆圈转啊转,没有人接单,选择打开了车门。
车内,江昱忘很快发动车子,一踩油门,直转朝前。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直视着前方,偏头瞥了一眼奚妩,开口:“吃点早餐。”
奚妩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旁边放着一份装着的早餐红色纸袋,还有一杯热咖啡。
“谢谢。”
一路上,奚妩小口地吃着早餐,基本没怎么说话,她一直在想两人之前的关系,特别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奚妩正要解安全带,江昱忘叫住她,问道:“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要加班。”奚妩说。
江昱忘仍看着她,问:“那你加完班几点?我来接你。”
“我不一定有时间。”奚妩这是拒绝的意思。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江昱忘眯了眯眼看着她,深长的眼睛里有着浓重不满的情绪,声音低又沉:“什么意思,嫖了不负责?嗯?”
论脸皮厚,她只服江昱忘。
奚妩在这方面上一向面儿薄,不会和人理论这个,她的耳根泛红,只憋出一句:“那晚是一时冲动。”
人被江昱忘摁在了座位上。
男人解了安全带,凑过来,盯着她,以一种严谨的思路,开口:“来,爷给你顺顺。”
“你那天晚上喝酒了没有?”江昱忘逻辑清晰,正给她顺出理来。
奚妩摇头。
“你那天是不是给我回应了?”江昱忘问。
奚妩想了一下,她那天晚上是摸了他的头发和碰了他的鬓角。
“所以——”
江昱忘的嗓音低低沉沉震在耳边,人贴了过来,粗粝的指腹碰了碰她的嘴唇。
奚妩的心缩了一下。
男人用拇指指腹慢条斯理地刮了一下她唇角旁的面包渍,嗓音里带着清透的笑意:“你这叫本能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