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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粝的拇指指腹摁着她的唇角,奚妩感觉那一块的皮肤都是麻的，奚妩从他诱哄的语气中回神，拍开他的手臂,说道：“我是本能远离你。”
    眼看人又要溜走，奚妩拽住她的马尾，眯了眯眼,语气散漫：“你们单位纪检委在哪儿？”
    “？”奚妩。
    江昱忘指尖勾过一缕她的黑发，手指绕动,哼笑一声：“说你不负责，肇,事，逃,逸。”
    看江昱忘这态度,是铁了心要奚妩给个交代。
    “一个月,”奚妩认真思考了一下，特意避开江昱忘的眼神，后怕地缩了一下脖子,“到时不行,还能反悔。”
    江昱忘的脸色顷刻变黑，他盯着奚妩低下头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咬了一下后槽牙,最后脸色变缓,似想通了什么：“行,试用期内我争取转正。”
    送完奚妩去上班后，江昱忘开着车,方向盘一打,在去往基地的路上。
    恰好姬之琛来电，江昱忘点了接听，从中控台拿起AirPods塞到耳朵里，好听的声音扬起：“什么事？”
    “江爷，瞧您这话说得，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吗？”姬之琛立刻就有意见了。
    江昱忘哼笑了一声，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低下头咬着它。
    “你那事背后有点眉目了，你猜是谁搞的鬼？”姬之琛刻意卖了个关子。
    江昱忘偏不上钩，“啪”的一声，机匣弹开，橘红色的火焰燃起。
    “是容松。”
    “猜到了。”江昱忘吐了一口灰白色的烟，语气淡淡。
    “不说这个，”江昱忘似乎有事要问他，犹豫了一下，“你知道怎么追人吗？”
    姬之琛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和奚妩的事有进展了，笑嘻嘻地：“那泡妞的招儿可多了去了，你先叫声琛哥来听听。”
    江昱忘哼笑，刚好前方在堵车，他也就停了下来，声音低沉：“成，琛妹，支个招呗。”
    “？老子这辈子还有机会占到你的便宜吗？”姬之琛气得不轻，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姑娘最喜欢的是什么？浪漫啊，花啊，烛光晚餐啊，看电影……”
    “后两个我和她都做过，”江昱忘抬了抬眉骨，转念一想，“花好像还没送过。”
    “谢了。”说完之后，江昱忘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哎…你他妈不是花粉过敏吗？”姬之琛只吼了半句，那边就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江昱忘开车来到基地后，拔了钥匙慢悠悠地下车，关车门。
    “你们这速度，是不是打算去菜市场买菜？”姬之琛冷不丁地站在他们背后出声，调侃道。
    学员们吓一跳，齐声，铿锵有力地喊道：“江教官下午好！”
    江昱忘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测试杆：“再来五套触杆跳。”
    “啊？！”
    “不要吧？教官你刚才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没有了解到我们真正的实力。”
    “我靠，又来，我这小身板得遭不住了。”
    正当一群人哀叹的时候，侯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老大，你让我一通好找，你办公室有个人等你老半天了，说今天一定要见到你。”
    “好，知道了。”江昱忘应道。
    话落，江昱忘转过身盯着面前一群穿着蓝色训练服的年轻人，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漫不经心地笑：“你们这帮兔崽子，好好训练啊。”
    说完后，江昱忘长腿迈开，慢悠悠地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好的，教官！”
    “Yessir！”
    江昱忘以为是哪个老友到访，双手抄进裤兜，一路上唇角带着细微的笑意，等走进办公室门，在瞥见沙发里坐的人是谁时，脸上的笑敛得干干净净。
    坐在沙发上的人见到江昱忘的那一刹那，立刻拘谨地站起来，神色唯唯诺诺。
    对方正是他多年并肩作战的老搭档楼缙云，也是指认陷害他的副机长。
    “好久不见。”江昱忘声音平缓。
    楼缙云愣了一秒，他以为江昱忘至少会冲过来揍他一顿，没想到人还能平静地跟他打招呼。
    “老大，我今天来找你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楼缙云说着哽咽了，他揉了一下发红的眼眶，“要不你骂我一顿，或者怎么打我都行。”
    江昱忘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接受楼缙云的道歉，但不代表他会原谅楼缙云。
    楼缙云在一阵死寂中呼吸不过来，说道：“老大，我…真是没办法了，我妈进了两次icu了。”
    隔了这么久，楼缙云一直不敢见他，连带每天心神不宁，晚上都睡不着觉。
    是他对不起江昱忘。
    江昱忘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水，食指滑开瓶盖，“砰”地一声，正巧掉落在垃圾桶里。
    “我已经不飞了，照顾好你妈。”江昱忘拍了拍楼缙云的肩膀，语气缓缓。
    他最后也没说责怪，也没怨恨相向，还让楼缙云照顾好家人，但也借此结束了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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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缙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沉得有千斤重。
    奚妩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江昱忘发了消息问她几点下班，她回的是6点多。
    江昱忘回：【小骗子。】
    奚妩脸颊温度升高，想起早上还骗他说要加班。
    六点多，奚妩结束完工作，同几位同事一同出来。
    远远的，她一眼便看见了江昱忘。
    江昱忘懒散地倚靠车边，他正伸手拢着火，皮肤冷白，一截眉骨凌厉高挺，紧接着，丝丝缕缕的白雾从指缝中飘上来。
    见奚妩出来，他立刻把烟熄灭，走上前。
    同事站在旁边早就瞄到了不远处气质出众拔萃的男人，但他的眼睛从头到尾只锁着奚妩。
    同事见状，八卦地推了推她的手臂，问：“奚医生啊，他是来接你的吧？也太帅了，好有男人味。”
    “怎么办，我已经快三十了，还是很吃这种痞帅类型的。”另一位同事感叹道。
    奚妩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随便搪塞了句：“是我叫的出租车司机。”
    “谁信呐？开大G还是车牌连号的出租车，我怎么打不到！”同事见招拆招，笑她。
    奚妩招架不住同事八卦燃烧的熊熊之火，眼看江昱忘就要走到眼前，她走过去拽住他的袖子，立刻朝车子的方向走，回头笑着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昱忘垂眼看着奚妩抓着他的衣袖，浓黑的布料里，手指葱白且扎眼。
    奚妩正凝神朝前走着，忽地感觉一阵温度贴了过来，宽大的手指贴着她的掌根，温暖交覆，带着薄茧的根根手指穿过她的五指，然后十指相扣。
    一颗心跳得快要蹿出胸腔，奚妩没看他，神色不自然地看着前方，江昱忘却神色自若，也没有看她。
    江昱忘的手始终牵着她，没有放开过。
    上了车以后，江昱忘点了一下导航，输入地址，并偶尔偏头同她聊天，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
    车子缓速向前开，奚妩坐在副驾驶，说了一下今天遇到的病人，还有食堂吃的饭。
    很无聊的日常，江昱忘却听得认真。
    奚妩正说着今天一位乐观的病人在病房里讲相声时，一抹清新的黄绿色出站在眼前。
    “路上顺手买的。”江昱忘开着车，直视着前方，忽然递了一束花给她。
    奚妩怔住，接过来，印象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给她送花。
    记得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约吃饭，会在餐厅送花给女朋友的男生，很浪漫，江昱忘却点评道：“虚头巴脑。”
    是一束乒乓菊，三支绿色的，两支黄色，像雪绒球，奚妩接过来，低头用鼻尖碰了一下。
    “谢谢。”
    江昱忘带奚妩吃完饭以后，一路驱车带她前往狮鹿山的方向走去。
    “去哪里？”奚妩问。
    “去看星星，我预约好了。”江昱忘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说道。
    车子一路驶在半山腰处，奚妩刚下车，有山风吹来，江昱忘阔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条毛毯，抻开，跟裹住小动物一样，不太熟练地围在她胸前。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飘来，手指偶尔碰到她的脖颈，带着轻微摩挲的战栗感，一抬眼，江昱忘正低头看着她。
    奚妩别开脸，率先移开了视线。
    江昱忘哼笑，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江昱忘立刻要脱外套，奚妩拦住他，说道：“有小毯子。”
    江昱忘见状立刻拥着奚妩回车里。
    等他们回到车里的时候，两人多少都淋湿了一些，江昱忘因为拥着她，整件外套都湿了。
    他干脆脱了外套，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俯身从车后座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奚妩。
    奚妩的肩头，头发，都湿的，胸前有一缕头发正往下滴着水，贴着锁骨流下来。
    江昱忘抽出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抖了抖头发的水珠，视线一瞥，奚妩还在握着那束乒乓菊看，唇角的弧度不自觉上翘。
    因为车内窗户关得紧，暖气在流动，花粉的味道飘到江昱忘鼻尖，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漆黑的眼睛有点湿意。
    奚妩正开心地看着自己的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手里的花放到一边。
    江昱忘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凑过来，认真地给奚妩擦着头发。
    两个人靠得很近，江昱忘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独有的奶香味。
    奚妩头发上的水珠滴到他水腕上，水倒流，顺着紧实的手臂淌进胸膛里。
    奚妩抬头，发现江昱忘眉骨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净，脸颊上也是。
    江昱忘擦着擦着头发，动作一顿，猛然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臂，奚妩被动地看着他，心尖不受控制的一颤。
    他眼底的压抑的情绪在克制什么，声音低又在沉，在暴雨声中却显得格外清晰，询问道：“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