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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昱忘靠了过来,嘴唇贴近,奚妩倏地扭头,耳根发烫,说道:“不接。”
    “啧。”
    江昱忘声音低哑,伸出宽大的手掌从后面拎住她,虎口卡住白皙的脖颈,奚妩被迫仰起头,一双安静的眼眸有些无助地看着他。
    奚妩被动地承受着,头仰得很辛苦,先是抗拒,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去抓他的衣服。
    江昱忘吻着她,腾出一只手将紧抓着他肩头的手拿下来,反握住她。
    江昱忘吻了她三分钟才肯放开人。
    骤雨初歇,江昱忘开车送奚妩回家。
    人送回去后,江昱忘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叶清欢的越洋电话。
    江昱忘点了接听,还没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叶清欢活泼的声音:“舅舅!”
    “在,您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舅舅。”江昱忘打着方向盘,语气慢悠悠。
    叶清欢“嘿嘿”了两声,问起江昱忘的近况,他唇角扯出细微的弧度,应道:“挺好的,你很快要有舅妈了。”
    叶清欢是什么聪明的主啊,一听就是两人在复合的路上了,毕竟她作为江昱忘的亲人,最了解他了。
    这么多年,他认定的,只有奚妩。
    “恭喜,我就知道最后你俩还是会走到一起的,她确实很喜欢你,你都不知道当初……”叶清欢有感而发地说道。
    江昱忘方向盘倏地打偏,紧急刹车,发出一声划破天际尖锐的声音,神色一凛,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怔了一下,以为江昱忘没听清,只好重复了一遍。
    一种失而复得,感慨万千的心绪冒出来,江昱忘把车停靠在路边,抽了一支烟,才把情绪缓住。
    半晌,他再开口:”你呢,跟舅舅说说你最近怎么样。”
    “那当然是充实快乐呀,就是有点累,我们最近刚在一场宗教战争冲突中救下了一只受伤的三花鹿,还有我养的非洲小象越来越亲我了呢,它竟然学会了把食物分享给我。”叶清欢兴奋,尾调上扬,一提起她养的小动物们,如数家珍。
    “还有还有……”叶清欢一开始是开心地分享,到后面渐渐地声音弱了下来,哽咽,“就是有时候它…很疼,有好几次都这样,我觉得快熬不下去了。”
    江昱忘原本还是悠闲的姿态,听到这话忽地坐直身子,打断她,正色道:“欢欢,回家吧。”
    姬之琛接到江昱忘电话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说是有事让他过去一趟。
    【顺便带盒氯雷他定过来。】
    姬之琛冷漠地回了个字:【哦。】
    姬之琛冒着风雪拎着一盒药赶去江昱忘家,进门后他瞥见江昱忘脖子处的红痕,还有几道血红红的抓痕。
    “咚”地一声,姬之琛的手费劲地从袖子里伸出来,把药盒往茶几上扔,瞥了一眼他脖子的惨状,嘲讽:“真行,为爱过敏,把妹高手。”
    江昱忘也不生气,坐下来,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放嘴里衔着,机匣发出“啪”的一声,橘红色的火苗蹿起,点燃,再熄灭。
    他吐出一口灰白的烟,声音透着冰碴,自得:“爷确实比你行,你这个怂货。”
    “我大半夜地赶过来给你送药,怎么还骂起人来了?”姬之琛在他对面坐下。
    “欢欢在那边情况不太好……”江昱忘顿了顿,讲了一下她最近的情况。
    江昱忘说完后,姬之琛意外地沉默下来,眼皮瓮动了一下:“我去接她回来。”
    话刚说完,姬之琛拿起一旁的手机垂下眼订了最快的一趟国际航班,边看手机边往外走。
    江昱忘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抬手把指尖夹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开口:“人接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姬之琛背影顿住,声音压低:“我知道。”
    江昱忘成为奚妩的试用期男友后,是真真切切地在宠她。
    偶尔一起看电影,中途碰上江昱忘有急事,奚妩催他走,表示自己一个人看完这场电影没问题。
    江昱忘却反扣住她的手,慢条斯理:“不急,我还挺想看完结局。”
    奚妩默然,她知道,江昱忘试着把她放在第一位。
    江昱忘这个男人最致命的不仅是他吸引人的皮相,还有他这个人永远严密周,骨子里始终透着一股稳重。
    周末,两人约好,江昱忘说好带她去瑞城海边玩,高铁票订在上午十点,当天来回。
    次日,奚妩因为前一天工作的劳累,赖了半个多小时才起床。
    奚妩洗漱完,化妆画到一半的时候,江昱忘上了楼,敲门进来。
    奚妩有点慌:“我马上就好。”
    江昱忘什么没说,坐在一旁等她。
    女孩子出门之前比较磨蹭,等奚妩手忙脚乱地化完妆的时候,又纠结起发带的搭配。
    奚妩眼睛一瞥,又觉得蓝绸带不错。
    全程,江昱忘一声也没有催过她,一直在耐心地等她。
    奚妩看了一眼时间9点40,吓一跳,她推着江昱忘的手臂往外走,语气沮丧:“啊,要迟到了,走吧,不戴了。”
    江昱忘脚步顿下,回头,牵着她的手走过梳妆台,指了指桌上的发带:“我觉得黑白波点比较好看,但你可以都戴上,试出来才有效果。没事,不急。”
    “还不急啊,要迟到了。”奚妩苦恼。
    江昱忘从梳妆台拿起发带一根一根地帮她试,眼眸里溢出漫不经心:“猜到你今天会赖床或者因为化妆迟到,我已经提前把票改签下午两点了。”
    “所以你可以慢慢选,选完之后带你吃个午饭,再去高铁站,酒店也订好了,在那住一晚,这是pnB。”江昱忘语气缓缓。
    奚妩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叹于他的周到细心,说道:“好,那我慢慢选。”
    情侣间约会,会因为一方迟到磨蹭,导致另一方发脾气吵架,但在江昱忘这,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江昱忘作为男朋友,确实无可挑剔。
    从瑞城回来后,即是工作日,江昱忘好像要去临市出差一天,恰逢是1017打疫苗的日子,他把钥匙给了奚妩,让她帮忙带猫去打疫苗。
    奚妩已经很久没有来和平巷了,一脚踏进去,许多封存的记忆被打开。
    一进门,奚妩试探性地喊了声“1017”,一只老猫立刻从花坛里蹿了出来,跟只橘色的大雪球般滚到她脚边。
    奚妩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奚妩走进江昱忘家,找到宠物包,奎大人发现是她,摇了摇尾巴,还热情地舔了她手心。
    “你也好久不见。”奚妩笑着说。
    奚妩跟它玩了一会儿,最后抱着猫走了出去,人走出院子刚关上门,迎面碰上了一位留着平头,个子挺高的年轻人。
    奚妩觉得他面熟,又想不起对方是谁,便冲他点了一下头,抱着猫就要走。
    哪知平头喊住她,说道:“哎,奚妩姐。”
    “你怎么认识我?”奚妩脚步顿住,疑惑。
    司荡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袋,走过来:“我叫司荡,咱俩见过的呀,相亲?烧烤摊?老大为你打架,记得不?那时我就在旁边。”
    司荡一边说关键词一边比划,奚妩看着他的脸逐渐对上号,点了点头:“记得,你要找他有什么事?他出差了,但是明天能回来。”
    “这样啊,公司的通告下来了,”司荡挠了挠头,犹疑,“要不你帮我转交给他吧,这事…我有点不敢面对他,也想象不出他的表情。”
    奚妩接过牛皮纸信封袋,本来想拿回去的,听他这么一说,手指缠开上面的白线,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来看了。
    白色文件从信封纸露出一半,加粗的标题显眼且刺目,是东照国际航空公司对江昱忘的终止任聘书。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是奚妩推开他,故意和肖睿爵待一块的那天。
    江昱忘从头到尾没提这件事,和好之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停飞了。
    奚妩吸了一口气,喉咙一阵干涩:“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被停飞吗?”
    “这个…我……”司荡说话吞吐,可一对上她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我全都告诉你,但是你千万别跟老大说是我说的,我还想好好活着。”
    司荡说,江昱忘在业内成绩优秀,飞行技术一流,一直深受领导的器重,加上他性格坦荡,骄傲但不自负,同事也与他相处得很好。
    在业内,江昱忘三个字声名在外。
    与此同时,东照国际航空公司还有另外一名得力猛将,叫容松。
    提到东航,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江昱忘,而不是容松。
    在一次上海往返檀香山的国际航班中,江昱忘照例与他的老搭档楼缙云一同飞这趟YV429国际航班。
    江昱忘这人做事比较稳当,多次飞行中几乎没出什么事,因为为了乘客的性命安全,操纵飞行中,所有重要的事,他事必躬亲,其它次要的事则会交由副机长去做。
    然而这次飞行前,楼缙云忽然请江昱忘喝咖啡。
    楼缙云手握着滚烫的咖啡,脸色有点白,说道:“我妈上个月确诊肾衰竭,尿毒症。”
    江昱忘刚喝了一口咖啡,闻言烫了一下舌尖,他拍了拍楼缙云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楼缙云苦笑道:“本来还想休年假带我妈去檀香山玩,现在看来不可能了。老大…返的那趟你能不能全程交由我飞,然后再帮我拍个照,我想发给我妈。”
    上海返檀香山这趟飞行,主权交由楼缙云,是不在江昱忘的计划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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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四趟航班,有一趟是可以交付给副机长,可是上海返檀香山时间段不对,是半夜飞行员最疲劳时刻,加上航空管制方面每处航线的要求不同,他怕楼缙云有点应付不过来。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楼缙云强调道,神色祈求。
    “我可以让你飞,”江昱忘思考了一下,瞭起眼皮看他,眼神锐利,“不是拖我后腿,是得记住你肩上担着乘客的性命。”
    “明白。”楼缙云保证道。
    “行。”
    到了返檀香山那段,楼缙云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昱忘。
    主驾驶的江昱忘声音低低沉沉:“楼缙云,你来操控。”
    “收到。”楼缙云立刻咧开嘴笑了。
    楼缙云手心出了一层汗,额头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江昱忘以为他是紧张,还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擦额头上的汗。
    半夜三点,一切都很正常,雷达屏幕忽然失效,半侧发白。
    一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楼缙云偏了一下航道,往右转。
    江昱忘坐在驾驶舱内,飞机剧烈地摇晃,整个人快要被甩出去,他抓住扶手,一双鹰眸沉着,事态如果严重后果是什么?
    所以江昱忘只能提醒他:“控制飞行速度,操纵杆向右偏。”
    话一说完,楼缙云人还是懵的,江昱忘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一时间也没思考他当时的眼神是后悔还慌乱。
    他厉声提醒:“Ihave!”
    江昱忘要自己操作了。
    当机长发出这声指令时,副机长必须让位,楼缙云如梦初醒,脸色惨白。
    江昱忘宇无暇顾及他的情绪,在拼命稳住速度的同时,把操纵杆往右拉。
    机身还在不停地摇晃,楼缙云的头磕在挡板上,一片淤青。
    电闪雷鸣中,江昱忘仍沉着一张脸,十分镇定,拉动操纵杆,想离开积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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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身开始恢复平稳,骚乱声变小,江昱忘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事后,公司对江昱忘,楼缙云进行了严肃的暂时停飞处分,以及立刻在公司进行了紧急公关。
    江昱忘毕竟是公司的得力干将,错也不在他,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时候。
    媒体开始大肆报道江昱忘的飞行事故失误,网上报道满天飞,据同事爆料,说他性格狂妄,这次把任务交给副驾驶也是习惯性的推卸责任,只想享受成果,添油加醋地说他这个人藐视生病,罔顾飞行员,纪律守则,私生活混乱等。
    网上虽然爆出的是东航某江姓机长,隐去了个人身份,但像是有人恶意引导似的,所有人精准针对江昱忘一个人。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骂声如潮水般向江昱忘袭来。
    同事曾怀疑过是有人恶意所为,但江昱忘当时已无暇顾及其它。
    江昱忘忽然明白一件事,网络可以毫不吝啬地赞美你,也可以用最恶毒的语言把一个人杀死。
    最让江昱忘失望的是,他视作生死兄弟的楼缙云在事后第一时间指控他,说是受江昱忘指使而操纵的这趟航班。
    江昱忘就这样被流放,沦为了一位普通的飞行训练教官,还是那种被学员看轻的教员。
    后来前段时间,楼缙云找他忏悔江昱忘是没有想到的。
    因为江昱忘把自己的工资积蓄赔偿了飞机上受伤的两位乘客,还剩一份匿名寄给了楼缙云妈妈。
    这件事发生在楼缙云指控他之前。
    楼缙云知道这件事后,良心不安,哭着找江昱忘认错,红了眼眶说:“我是受容松指使的,他说搞垮你,他会承担我妈治疗的所有费用,并给她…请最好的医生。”
    江昱忘沉默半晌,拎着他的衣领用力挥了一拳,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亲妈是一条生命,飞机上乘客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
    江昱忘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别拿生命开玩笑。”
    容松能在这件事出手,并暗中阻止江昱忘复飞,通过一切手段打击他,是因为身后有那么点权势。
    他从大学时期就被拿来和江昱忘比,万年老二,一路被碾压,毕业了两人还就职在同一家公司,始终被江昱忘压一头。
    奚妩整个人都是懵的,容松就是当初大学和江昱忘篮球比赛,以及飞机比赛的那位高瘦的男生吗?
    当初无论是他篮球赢了,还是飞行输了,外界的评价也是说容松始终都在江昱忘之下。
    “谢谢你。”奚妩勉强地笑了一下,抱着猫离开了。
    推算了一下江昱忘发生的事,那会儿奚妩恰好出差美国参见一个封闭的医疗培训。
    奚妩不知道。
    晚上,奚妩在pub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等池卿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半打啤酒。
    奚妩一边喝酒一边跟池卿讲这段时间她和江昱忘发生的事,讲他身上承受的事情。
    奚妩说着说着,忽然有一滴晶莹的眼泪滴到酒杯里,眼睛瞬间就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哽咽:“你当初不是问我为什么分手了还那么关心他吗?”
    奚妩仰头喝了一口酒,啤酒泡沫呛到鼻尖里,喉咙发酸:“我…就是觉得,像他这种走在路上遇见流浪猫都能捡回家养一辈子,对待面馆的阿姨都能说句‘您辛苦了’,赤诚又善良,那么好的人一个人。应该是前途坦途,一路顺利的。”
    池卿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我懂。”
    坐在卡座中间一位穿着休闲衫男的人从奚妩一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看。
    没多久,一杯野格送到奚妩面前,服务员拿着托盘说道:“是那边那位先生请您喝的。”
    奚妩扭头看过去,男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还冲她举杯。
    奚妩走到男人面前,一旁的易奇一见奚妩,出言嘲讽:“呦,老同学,好久不见呐。”
    “你男朋友呢?他现在一破基地的教官,应该很闲吧。”易奇嘲笑道,还扭头冲一旁的人说,“哎,你们不知道吧,咱们业内牛逼哄哄的江大机长江昱忘现在不能飞了,成了丧家之犬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哈哈哈!”
    奚妩始终没做任何反应。
    座位中间卡座的容松一直没有说话,跟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见状,奚妩毫不犹豫地把一杯酒泼了过去,酒红色的水渍从头浇到尾。
    原本还衣冠楚楚的容松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身上的白衬衫红一道,灰一道,头发因为红酒而变成一缕缕,湿漉漉地往下淌水。
    “你他妈疯了?”
    易奇立刻站起来,立刻就要攥住她。
    奚妩也不怕,眼神凛凛,透着无畏。
    容松开口:“松开她吧。”
    易奇闻言松了手,奚妩看着眼前一帮人,只觉得犯恶心,她盯着容松生平骂了一句最恶毒的脏话气到说话的气息都不稳:“你这个狗娘养的死太监!”
    池卿冲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刚好说完,她拉着奚妩的手,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她喝酒了。”
    易奇脸色一沉,容松摆了摆手,心想,算了,江昱忘也翻不了身了。
    晚上十二点,江昱忘刚下高铁就接到了池卿的电话,他立刻开车来到她们所在的酒吧。
    池卿扶着奚妩站在路灯下,没多久,江昱忘出现,他从池卿手里接过奚妩。
    停车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江昱忘背着奚妩,两手抱住她两条腿,往上颠了颠。
    奚妩喝得醉醺醺的,她忽然抬手打了一下江昱忘一巴掌:“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就提前回来了。”江昱忘笑。
    奚妩打了一个酒嗝“哦”了一声,她的眼神迷茫,长睫毛眨啊眨,开始一连串地骂人说脏话。
    江昱忘对于她骂人贫瘠的词汇量感到好笑,也不知道她在骂谁,从到到尾只会骂“死太监”“小人吃泡面没有叉子”之类的话。
    “喂,我跟你说个秘密,”奚妩忽然捏住他的耳朵,热气全拂在上面。
    江昱忘身体瞬间僵硬,他平稳了一下呼吸,问道:“什么秘密。”
    “就是你一定可以再开飞机的,”奚妩轻声说道,又低喃了一遍,“一定可以。”
    回答奚妩的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奚妩见没人应她,竟然胆大地拽起了他的衣领,凶巴巴地问:“你是不是不信我?”
    江昱忘低低地笑出声,他暂且不跟一个醉鬼计较了,漫不经心道:“信。”
    江昱忘继续背着她往前走,快要停车场的时候,恰好有一轮月亮出来。
    奚妩的两只手臂不自觉地揽住他的胳膊,认真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与此同时,滚烫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流到江昱忘脖颈里,烫了他心口一下。
    江昱忘唇角扯出细微的弧度,心想,没白疼,他姑娘现在知道心疼他了。
    哪知道第二天宿醉醒来的奚妩对“会一直陪着你”一概不认账。
    无论江昱忘怎么变相求证,都撬不开她的嘴。
    奚妩佯装淡定地喝水,用喝水挡住自己的脸,说:“就是醉话。”
    头顶响起一道磁性的低低的哂笑声,江昱忘拿开她的杯子,俯身看她,问:“是么?那你跟我解释一下猫为什么叫1017。”
    奚妩怔住,想起了一些事情。
    当初在后花园遇见一只流浪猫,再决定取这个名字,是她的秘密,后来只有叶清欢知道。
    1017,大学再见到江昱忘的第一天,2010年10月1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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