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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动静,窦昭昭有些后知后觉地抬头,看见陆时至也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
“恭请陛下圣安。”她放下手里的书卷,缓步走过来,屈膝行礼,“不知陛下亲临,臣妾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啊!”不等她说完这段恭敬又疏离的话,就被陆时至紧紧攥住了手腕,力气很大。
“皇后还知道认错?”陆时至牢牢地扣住了窦昭昭的手腕,严丝合缝,将人扯到了面前,不留一丝逃跑的余地。
他恨极了窦昭昭从这副平静无波的模样,好似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毫不在意,好似她根本不在意他,好似她从来没有完完全全属于过他。
“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窦昭昭没有反驳,她听话地低下头,做足了恭敬顺从的姿态。
可陆时至非但没有息怒,反而心口堵地更厉害,他甚至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声音,“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该……”
就该吃醋,就该生气,就该牢牢地守在朕的身边,不许朕办什么赏花宴,更不许朕选秀,只准让朕宠着你一个人,眼中也不该有其他,只有朕才是。
才对。
陆时至起了个头,剩下的许多许多话,却是怎么都说不下去。
他的骄傲和尊严不许他说下去,甚至……甚至不许他来到这里,巴巴的望着这个绝情的女人。
陆时至像拿着烫手的山芋似的,放开了窦昭昭的手,转头要走。
他没有看到,窦昭昭的眉头皱了一瞬,她的手腕青了一块,可窦昭昭没有犹豫,紧走两步,追上了陆时至的脚步。
“陛下。”就在陆时至一颗心落在谷底之前,一道温热柔软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腰,纤细柔弱,可却稳稳地接住了陆时至酸胀难受的心脏,也叫他挣脱不开。
陆时至的脚步再挪不动半分,薄唇抿了抿,明知故问道:“拦着朕做什么?”
“陛下还没有说答不答应呢。”窦昭昭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容,专制嘴硬,“臣妾和长晏去礼佛的事……”
“!?”陆时至心头火气,转身,愤愤道:“你还要去??”
陆时至是真叫她气的堵心,可话音落下,回过头,却看见窦昭昭“噗嗤”一声笑了,眉眼弯弯,戏谑又俏皮地望着他,还挑衅地扬了扬眉。
短暂的气血翻涌之后,陆时至反应过来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股快的来不及捕捉的欣喜之后,就是汹涌的羞恼,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陆时至感觉自己面颊都开始发烫了,一下子挣开了窦昭昭的手臂,重重甩袖就走。
“陛下要是走了,那臣妾也走。”门槛都迈过一边了,听见后头传来窦昭昭的声音。
说来也怪,窦昭昭软绵绵的声音传来,陆时至感觉自己的脚就不太听使唤了,定在了原地愣是没再挪一下。
“陛下……”外头的于力行看见陆时至的靴子,忙不迭地迎上前来,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眼睁睁看着陆时至的那只脚又退了回去。
于力行这个人精一下子就懂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顺便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都退远了些。
“你威胁朕?”陆时至硬撑着没有回头,声音梆硬,隐含着几分威胁。
回答他的却是沉默,陆时至压下心里的焦躁,等了好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越发烦乱,就在他开始质疑自己怎么会愚蠢到自取其辱的时候,忽的捕捉到身后一阵抽泣声。
很轻很轻,隐藏在呼吸中,难以察觉。
窦昭昭哭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陆时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过头,果不其然,对上了窦昭昭水盈盈的眸子。
她似乎没预料到自己会回头,在二人目光碰触的瞬间,窦昭昭飞快地偏过头,甚至为了躲避自己的视线,背过身去。
可即便如此,陆时至还是能够瞥见窦昭昭飞快眨动的长睫上滴落的泪滴,“啪叽”一声响,轻而易举地砸在了陆时至的心上。
“哭什么?”陆时至当即贴身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窦昭昭,声音依旧冷硬,可垂在身侧的手却默不作声地攥紧了,努力克制着将面前的女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吧唧”一声,那颤颤巍巍的黑睫上又掉下来一大滴泪珠。
陆时至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继续质问,“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吗?”
可窦昭昭却更理直气壮,带着哭腔的嗓子抬高了音量,“若非臣妾出此下策,陛下打算一辈子不见臣妾了吗?”
“陛下好狠的心。”窦昭昭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时至。
“是朕狠心还是你狠心?”陆时至被这一声埋怨堵的瞪圆了眼睛,眼中又是无奈又是冤枉,“明明是你先……”
陆时至试图讲道理的心被窦昭昭源源不断的泪水硬生生堵了回去,握紧的拳头松开来,抱住了哭哭啼啼的女人,“好了,别哭了。”
窦昭昭靠在了陆时至的胸膛,嘴角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而后扁了扁嘴,嘟囔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陛下是天子,气量要比海洋还要宽广,竟然还要和臣妾一个小小女子计较?”
“也好意思?”窦昭昭掀了掀眼皮,似撒娇似埋怨地白了陆时至一眼。
“……”陆时至被倒打一耙,又好气又好笑。
可怀中的妻子抱怨完,软软的脸蛋靠在了他的心口,轻轻地蹭了蹭,这样依赖的姿态叫他满肚子的怨气轻而易举地消弭于无形,一颗心彻底软了下来。
陆时至在心底默念了两句,大丈夫不拘小节,默默咽下了这口气,纵容地拍了拍窦昭昭的后背心,“好了好了,不哭了,怪朕,行了吧?”
窦昭昭擦了擦眼泪,脸上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转头在意起自己的模样,含了念一进来,“我要洗脸。”
念一和彩兰很快备好了热水和帕子进来,似乎对殿内二人的异样毫不意外,手脚麻利地伺候窦昭昭洗去脸上的泪痕,又擦了牛乳和花汁子制的面霜,捧着铜镜为窦昭昭打理仪容。
陆时至被晾在一旁,看着这满殿有条不紊地模样,再看书房里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有少,突然福至心灵,瞪着窦昭昭,“你诓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