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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一线生机!那就去岭北吧!(第1/2页)
悔恨,充斥心田。
朱高炽看着他们的模样,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诱惑:“不过嘛,你们也别太绝望。”
“这诏狱虽说是龙潭虎穴,可只要有人肯拉一把,也不是不能出去。”
詹徽和刘三吾同时一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朱高炽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实不相瞒,皇爷爷虽然震怒,可念在你们是老臣,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忍。只是这科场舞弊案牵连太广,他老人家也不好直接放人……”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两人眼中燃起的求生欲,才慢悠悠地说:“我倒是可以在皇爷爷面前替你们说几句好话。比如,就说你们是一时糊涂,被底下人蒙蔽了;再比如,你们愿意戴罪立功,去岭北那种地方效力……”
“戴罪立功!我们愿意!”詹徽几乎是脱口而出,先前的恨意早已被求生的本能取代,“殿下,只要能出去,莫说去岭北,就算是去天涯海角,下官也愿意!下官愿意揭发所有参与舞弊的同党,愿意把江南士绅的把柄全都献给殿下!”
他甚至想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隔着牢门抱住朱高炽的腿,把所有的尊严都抛在脑后,只求对方能松口救命。
可冰冷的铁栏杆死死挡住了去路,他只能趴在地上,对着朱高炽的方向不停地磕头,额头重重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碎他最后一点体面。
昔日在吏部堂上发号施令、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侍郎大人,此刻哪还有半分官威,活脱脱像个走投无路的囚徒。
詹徽是真的怕了,彻骨的恐惧攥着他的心脏。
诏狱的酷刑他已经尝够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再拖下去,别说恢复官职,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最后只会像那些无名囚徒一样,悄无声息地烂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尸骨无存!
他必须抓住朱高炽递来的这根救命稻草,哪怕要付出天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手。
刘三吾也反应过来,老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声音嘶哑地说:“殿下……老臣……老臣也愿意去岭北教化蛮夷……老臣知道很多江南士绅的秘密,知道他们如何隐瞒田产、偷税漏税……只要殿下能救老臣出去,老臣全都告诉您!”
这位曾经的文坛领袖,执掌过翰林院,主持过科举大典,天下士子谁不尊称一声“刘公”,此刻却像个最卑微的奴才,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对着比自己孙辈还小的朱高炽连连磕头,那一声声“殿下救命”里,满是摇尾乞怜的谄媚。
什么风骨,什么气节,那些他曾在文章里反复称颂、在讲学中再三标榜的东西,在诏狱日复一日的酷刑折磨下,在对死亡的极致恐惧和对生的强烈欲望面前,早已被碾得粉碎,荡然无存。
他此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能活着走出这暗无天日的诏狱,哪怕是去岭北喝风吃沙,哪怕是做牛做马,哪怕是被天下人耻笑,那就足够了!什么文名,什么清誉,在活下去面前,都轻如鸿毛。
朱高炽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却没表露出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很好,既然二位有这份觉悟,那我就试试。不过嘛……”
他话锋又转,语气变得冷淡:“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算计我。先前你们在朝堂上那般针对我,这笔账,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詹徽连忙道:“殿下放心!下官出去后,定然在皇上面前力证殿下清白,说您是如何忧国忧民,如何被我们这些小人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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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吾也跟着附和:“老臣……老臣愿意写文章,称颂殿下的功绩,让天下人都知道殿下是大明的栋梁!”
文臣儒生嘛,手中的笔就是他们的利器,锋锐处不输刀枪。
一篇策论可定国策,一首诗文能撼人心,连史册上的笔墨都能被他们轻轻涂改,让忠奸善恶在字里行间换了容颜。
操控舆论更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朝堂之上,他们引经据典,能把私党之争说成“维护礼制”;乡野之间,他们借门生故吏之口,能将异己者抹黑成“奸佞小人”。
江南的士林望族互为声援,一篇檄文传抄天下,便能让一个人身败名裂;几句“清流”“正人”的标榜,便能笼络民心,让自己的主张披上“天下公论”的外衣。
他们深谙“三人成虎”的道理,看似温文尔雅地吟诗作对,实则在字里行间编织罗网,让不明就里的百姓跟着摇旗呐喊,连帝王都得忌惮三分。
毕竟笔杆子握在手里,便能塑造“民心所向”,便能定义“是非曲直”,这无形的力量,有时比千军万马更能左右朝局。
“这还差不多。”朱高炽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牢里两人,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对了,忘了跟你们说,到时候把你们的亲眷族人,还有那些平日里往来密切的党羽,也全都带上,一家子整整齐齐的,一起去岭北扎根吧。”
“其实岭北也没那么差,虽说是苦寒了些,可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们这些士绅去了,可以发挥专长教化那些草原蛮夷,让他们知礼仪、明法度;家里要是有经商的,去了正好能借着发展的势头做些贸易,打通朝廷规划的草原商路,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天地。”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期许:“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只需要在岭北踏踏实实干个三五年,好好配合徐允恭把当地的屯垦、政务打理好,帮着把岭北建设起来。等到那边百姓安居乐业、商旅往来不绝了,咱再跟皇爷爷求个恩旨,说你们戴罪立功有功,特赦你们回京师,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番话听在詹徽、刘三吾耳中,却比酷刑更让人心里发寒——带着亲眷党羽一起去岭北,这哪里是流放,分明是把他们的根基连根拔起,彻底断绝后路!
可事到如今,他们哪里还敢反驳,只能连连应承,心里却清楚,这一去岭北,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所谓的“特赦”,不过是这胖殿下安抚他们的幌子罢了。
说完,朱高炽不再看两人煞白的脸色,大笑着离开了诏狱。
牢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詹徽和刘三吾粗重的喘息声。
牛油灯的光映在他们脸上,一半是获救的狂喜,一半是被拿捏的屈辱。
他们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栽在了这个胖世子手里,从今往后,只能率领亲眷族人离开故土,前去岭北那苦寒之地了。
而诏狱外的朱高炽,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对付这些文臣,光靠老朱的雷霆手段还不够,还得让他们从骨头里认怂,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人。
詹徽、刘三吾只是开始,那些藏在暗处的江南士绅,迟早也会尝到诏狱的滋味——这,才是他真正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