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dingdian365.com,更新快,无弹窗!
王有为就端着那罐腥臭的黑水,横在路中间。
仔细看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刚才他很确定是有人在周围盯着。
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嘴里是骂骂咧咧,“瘪犊子玩意儿有种别跑,让爷爷逮着腿给你卸喽!”
林子里光线昏暗。
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地上有明显的踩踏痕迹。
手指捻起一点湿泥,凑到鼻尖闻了闻之后眉头紧锁,“有烟味,看来是刚跑不久。”
“追!”刘振山低喝,顺着痕迹往前猛蹿。
痕迹穿过一小片低矮的橡树林,在一条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浅沟边消失了。
浅沟对面是更密的杂木林。
刘振山正要跃过浅沟,赵为民却猛地拉住他胳膊,“等等刘队长!”
他蹲在沟边,目光死死盯着沟底一片半干的淤泥。
淤泥上,清晰地印着一个新鲜的脚印!
鞋底是胶底,前掌磨损严重,后跟外侧有个明显的豁口。
“看痕迹不像是村里人。”赵为民声音眉头紧蹙,“村里人穿的都是草鞋,布鞋,穿不起胶鞋,这鞋印应该是城里人常穿的那种解放鞋,后跟豁口是新伤。”
刘振山瞳孔一缩,俯身仔细看那鞋印。
他又抬头望向对面幽深的林子,“玛德手伸得够长,真当这黄泥塘是他孙德海家的后花园了?!”
他直起身,对着林子深处厉声吼道,“回去告诉孙德海,他这金贵的笔杆子这回捅破天了,洗干净脖子等着!”
吼声在死寂的林子里撞出回音。
然而等他们追过来,人早就蹿没影了。
两人阴沉着脸钻出荆棘丛。
王有为端着那罐臭水,眼睛瞪得跟同龄似的,“咋样?逮着人了没?”
“跑了。”刘振山叹了口气,朝着陈癞子看了眼。
陈癞子低着头,嘴角却飞快地撇了一下。
刘振山没理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抄起那罐铁证。
罐子入手沉甸甸,粘稠的黑水泛着油光。
那股冲鼻的腥腐气直往脑门里钻。
刘振山眉头拧紧,强忍着恶心扫了眼罐子里。
突然,他眼神一凝。
死死盯住罐口下方一指宽的地方。
那里粘着一小片揉得稀烂的烟盒锡纸。
“艹!”刘振山额角青筋突地一跳,猛地扭头,“王同志!你拿这破罐子的时候,岸边除了死鱼烂草,还有啥?!”
王有为被刘振山这要吃人的眼神唬得一激灵,“就这破罐子半截埋在泥里,老子顺手抄起来就舀水了,咋了罐子不对?”
“破罐子?”
赵为民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几步就蹿到河边。
他蹲在王有为刚才站的位置,手指在岸边腐烂的草根里飞快地扒拉着。
忽然,他动作一顿。
指尖从一团烂乎乎的水草底下捻起一小撮泡得发涨的烟丝。
烟丝旁边,还粘着半个塑料烟嘴。
“烟嘴?”赵为民站起身,摊开手掌。
烟嘴躺在掌心,塑料壳裂了道细缝。
“刚跑掉那人抽的就是这种烟,这陶罐是有人故意埋在那儿等着的,罐口粘的锡纸,是包烟盒的。”
他看向了刘振山,分析着,“不是掉包是标记,陈癞子扔进林子的东西是给跑掉那人指路的,那人刚从河里蹚过来,脚上沾的就是这种红泥!他踩了这丛草!”
他手指猛地指向那片倒伏的水草,“这罐子上的锡纸是跑掉那人蹭到罐子上的,他们是一伙的,在转移或销毁林子里的罪证!”
刘振山脑子“嗡”的一声,瞬间通了!
他刚才被气糊涂了,光想着水样被掉包,忘了整条河都是黑的!
掉包水样根本没意义!
“扑街,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金疙瘩值得他们这么玩命!”
话音未落,他第一个“噗通”跳进齐腰深的乌黑河水里。
腐臭的泥水溅起老高,也顾不得了,深一脚浅一脚就朝对岸猛冲!
王有为嗷一嗓子,把装水的破陶罐往队员手里一塞,赤着脚就跟着跳了下去。
赵为民动作更快。
他没走水路,而是沿着河岸向上游疾奔十几步。
那里有几块被黑水泡得发亮的大石头突出水面。
他踩着石头几个精准的跳跃,人已稳稳落在对岸。
“这边!”赵为民低喝一声。
刘振山和王有为这才浑身滴着黑水爬上岸。
他们苦笑地看着赵为民。
尤其是王有为,是满脸的难受,“冲动了,没看到这儿能跳过来!”
“先别说这个。”刘振山倒不是很在意,“拔出匕首紧随其后。”
那股怪味儿越来越浓,熏得人脑仁疼。
忽然,王有为指着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大吼,“在那儿!”
只见空地中央,地面被挖开了一个脸盆大的新坑!
坑边散落着刚挖出来的颜色明显比周围黑土更深的粘稠泥土。
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坑旁边,扔着一把沾满黑泥的工兵铲!
“玛德,来晚一步!”
刘振山冲到坑边,看着空荡荡的坑洞。
他气得狠狠一脚踹在工兵铲上,发出“哐当”一声大响。
赵为民却蹲在坑边仔细观察起来。
“好像不是不是土是油膏,化工厂的废油膏,有剧毒!”
“陈癞子扔东西指路,跑掉那人抢在我们前面把这要命的毒油膏挖走销毁了,他们是怕这玩意儿被我们挖出来,那才是真正能钉死孙德海的铁证!”
刘振山盯着坑底眼珠子红得能滴出血来,“毒油膏,化工厂的废料?”
说罢”他转身冲到河边,一把揪住被死死按在骡背上的陈癞子的头发,“狗日的陈癞子,刚才扔进林子的是什么,跑掉那王八蛋把毒油膏弄哪去了?!”
陈癞子头皮剧痛,吓得魂飞魄散,“我……我不知道啊刘队长!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扔了块石头……”
“放你娘的屁!”押着他的队员狠狠一枪托捣在他腰眼上,“石头能指路,是不是告诉你同伙埋毒的地点了?!”
“没……没有啊!冤枉啊!”陈癞子杀猪似的嚎叫。
赵为民与王有为也走了过来,眉头同样紧锁。